Episode 1 入梦(10)

忙音。
听起来对面很忙。
我死死盯住手上的字符，另一只手不断拨打程商的号码。
短信和微信，能想到的都已经发送了，全都没有回复。
我只能不停拨号，直到接通为止。
可怕的是，直到我来到家门前，程商还是没有接我的电话。
来电惊魂？
对我来说，是挺惊魂的。
用食指遮住门锁底部的红外线，伴随着咔嚓的金属声，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识别窗露了出来。我伸出无名指，将指肚轻轻贴在透明窗的表面。
红色，错误。
我忽然想起来，除了我和程商，门锁还录入了柳依兰的指纹。
移开无名指，再一次识别。
绿色，正确。
与其说是我想要让柳依兰进出自由，不如说我只是为了防止自家的门锁因她出于自身便利所采取的行动而摇摆在修缮与破坏之间。
门开了，我推开门，迅速进到屋子里。
客厅的地板上躺着个标致的少女，她身穿浅粉色的长裙，身上时淡红色的长袖居家服，拖鞋是崭新的小熊拖鞋。她纤细的掌边放着部手机，毫无疑问这是她的手机。女孩的模样看起来楚楚可怜，睡颜更是柔美地让人沉迷，看起来是那样无辜，小巧的五官中唯独眼睛大了一点，长长的黑发在地面上散开来。这是多么让男生有保护欲的画面啊，换做是别的男孩子，一定会冲上去抱住她。
我更在意的事实却是：程商倒在地上，看起来已经不省人事，地上却没有任何血迹，甚至整个屋子都没有。
难道是病理性的缘由？
“似乎不像是贫血。”我自言自语着，翻过手臂内侧看了一眼。嗯，有字符，这下松了口气。
“情况不容乐观呢，”身后传来熟悉的沙哑声音，代替上课日的校服，金发少女今天穿着浅蓝色的连衣裙，袖口和裙边是白色的，腿上则是黑白相间的长袜，“程商似乎遭到了那个人的攻击。”
白色蕾丝边装饰蓝色发箍……总觉得这身行头最近在哪里见过。大概是在梦里吧。
我又看了一眼手臂内侧，这才安下心来。
“品味不错。”我指着柳依兰的头顶称赞道，“这个发箍挺适合你的。”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李不尽？”柳依兰从我身前挤过去，来到了程商身边，蹲下身抓了抓脉搏，柳依兰松了口气，“似乎只是睡着了。”
“看吧，”我耸耸肩，“我就说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来到程商身边，俯身拾起手机。我将程商的手机放在了客厅的玻璃茶几上。
“什么味道，好难闻啊。”柳依兰竖起鼻子嗅了嗅，“似乎是厨房传来的。”
“糟了，程商的菜大概还在火上。”我急忙冲进厨房，将火焰给关上，虽然煤气关上了，火却依旧烧得很旺。找个毛巾包住把柄，将锅子扔进了洗碗池，扳动开关，哗啦啦地，铁锅冒出一阵青烟。
可怜程商的茄子炒番茄，到了这幅惨状，我也只能勉强辨认这是什么东西了。刷锅，擦灶台，做好了各项善后工作，我关上抽油烟机，这才从厨房里走出来。
柳依兰搬来小凳子坐在沙发旁，程商在沙发上平躺着，表情相当平和，胸口有规律地起伏着，看来只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