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仙医(2)

这下可给羊医生给忙坏了，来中药铺的病人不抓药，不看病，算起命来了。但都说羊医生看病不给个准话，这病到底能不能好，多久能好啊？反正就一句话，“能治，得治。”还有些跑来算胎的，不给算，遇到些死缠不放的，还是给算了一卦，但算出来的，也还是没个准儿，旁的人笑话他说“这男孩女孩就两种，还能说算不准的？人妖啊？”但其实大家都知道，羊仙医是不敢说。也就不过半年，羊医生就给调走了。
后来再见到他，已经退休了，坐在冬日的太阳底下和几个病人下象棋，往日的传奇故事仿佛又恢复了平静，当有人认出他来时：“诶，羊仙医，帮我算个卦呗！”羊医生笑着吩咐他蹲下，看看面色，扒拉扒拉眼睛耳朵，伸个舌头，再把把脉，“脾虚，可以多吃点山药，大枣，柿子健脾的，少熬夜，看这眼睛红的，多吃蔬菜，多运动......”“诶，那医生，我命象怎么样啊？”“医生说啥你照做，多听父母的话，不然死得比我算的还早。”看棋的老头，病人都笑了。
棋友们又说起了当年的事儿，大伙都问，“羊大夫，当年你真就算准了那是个男婴?”“没。”“那你怎么就说那是个男婴？”“我没说啊。”“那......那你......”“我是个医生，我文化水平高还是那个江湖骗子文化水平高？我都拿不准的事儿，他看得出来个屁。”众人一阵哄笑。“那万一真是个女娃儿，你啷个办诶？”“啷个办？”“他不得找你算账啊。”“跑喽！”“那娃儿又啷个办诶？”羊医生的笑渐渐退去，手里的棋迟迟没有下出去，他叹了口气嘀咕着：“学医，救不了中国人是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