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2020年(一)(2)
说真的,其实我也比较反感这个时代所特有的“人设理论”,还有那些层出不穷的品名,比如舔狗之类,如此这般。每个人都那么赤裸,却疲倦非常。一点的出格都会带来炽热。来灼烧人设的模具。可为什么会感到痛楚?或许它已联结了我们的肌肤,但我必须得承认,我自己就是个受益者。
“如果人没有人设的话,包括他自己,大家得有多没安全感。”一次闲聊中舍友阿茹如是说。没人反对。
锦城的1月还算得上体面,温度不至于和长春,哈尔滨这些城市比肩,但说光腿和不把秋裤埋在袜子里仍是禁忌,你要是不体面,这儿的北风会帮你体面。但即便如此,我也并不讨厌它。它使我无上怀念在这儿生活的,可以开着窗子午休的童年夏天,那时老屋挂着祖母绿色的窗帘,起风时,我的房间辉映得像绿荫遮蔽的城堡。那时母亲常搬到我的房间来,现在想来,父亲和她的感情应是从那时起绿肥红瘦。
若我早点意识到,分崩离析到来前大概能少伤心一些。
在半睡半醒之间,率先听见的往往就是窗外的风声。朦胧着眼打开手机:上午10:24,正是假期起床的好时间。屋子里空空的,餐桌上有半温不凉的华夫饼,果酱盖被早早打开。
我习惯在醒来和吃早餐中间的那段时间里听Bossa Nova,延续刚刚的慵懒情绪。今天例外,微信的消息通知好似历经轰炸,点开发现尽数来自肖廷。我回过神来,从今天起我已成了谁的女朋友。
肖:一姐,等过两天我们去看电影吧。我认识一家特别棒的咖啡厅。
肖:你喜欢福雷吗,他的曲子和你的气质很相似啦。
肖:下个月沈阳会有他的专题音乐会,到时我们可以一起去!
我:早。
镜子里的女孩,有一张麻木不仁的脸。我很疑问近来她们所说的高级脸,是否就与我刚醒来没化妆时如出一辙。这种小男生的招数对我着实无效,或许我可以咧开嘴角,奖励他的浪漫。但我真的心如止水。
22岁,我们与那个一朵玫瑰可以为之失眠几宿的时光早已渐行渐远。他应该为此而做好心理准备。
男孩回复得很快,他激动非常,发给我一张泛着红光的地图。黑龙江不再是白色,终于我们的格陵兰也失守了,整个南方都成了瘟疫的沦陷区。他说,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我决定逗一逗他,把头发绾到耳梢打字说,距离它结束,你还有很长的成长空间。他很认真的回复:“我是说可以抱一抱你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