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吴白变成花无缺(4)

最后数了这一百一十七朵梅花。
可惜自己醒得不够早，地上已经铺满了雪，没能数到压在雪地下的梅花。应该是先开了花才落雪的，他想，若不是雪埋了，他一定能数清楚到底开了多少朵梅花。
“给你做了一顶假发，你试试看？”
吴白抬头，接过铁心兰递过来的假发。
黑色的，很厚而且扎得工整，发丝很柔顺，粗细都差不多，做这个头套一定费了那人一番功夫。
“什么做的？好细。”
现代有很多这样的头套，吴白早已见怪不怪，但是在这个甚至不存在于历史的地方，他不免有些好奇，是什么样材质的东西才刚好能代替人类的头发，如此得逼真。
铁心兰低眉看了眼吴白，“镇上马厩里的一批小黑马，凶的很，为了剪它的马尾我差点给它踢到。”
吴白忍俊不禁，铁心兰看见他笑得眉眼弯弯，一直沉重的心似乎也轻松了一些。
铁心兰吸了口气，“我知道你不是花无缺，你没有义务要帮我们扮他。”你若是待在这里不开心，可以离开的。
吴白站起来，手里把玩着那个有黑色长马尾毛的头套，目光放向远处，“跟着你们也是为了保护我自己啊。这个世界我一点都不了解，我又没有武功，长着这张脸，指不定哪一天就死了。”
铁心兰看向吴白看的那个远方，那里有云烟缭绕、山水一色，却不见那个玉冠白衣的人。
我们的故事应该在哪儿终结呢？
“昨夜花还未开。”
铁心兰转头看向吴白。
“那时我见它还是铁枝铜干、如枯若死，想必是一夜春风来，迎雪吐艳。”
“吴公子你骗我，若是迎雪吐艳，那花上就不会有雪。”
铁心兰看着那一树红梅，吴白听了低头，颇有些愧疚，铁心兰冲他一笑，“不过没关系，雪已经在化了。”
吴白抬头，天光已经破开云雾，远处的人家露出黑瓦，忽然几缕落花穿堂，风起应是缘未了。
鱼&白
“你说你不是花无缺，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他叫花无缺，那我就叫吴缺吧。”
“切。”
花无缺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他回到了移花宫，两位姑姑都还在。
移花宫的花不落，天上的月永远是圆的，姑姑们如神祇高高在上、又仿佛今天仍是遥远的昨日。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他在移花宫的雕花玉阶上坐了一夜，最后他提起剑，却发现自己走不出去。
他好像永久得失去了什么。
他抱着他的剑。
小楼一夜听风雨。
随着第一次太阳高悬不落，移花宫迎来了它的第一批客人。
他们穿着奇装异服，头上挂着红色的长条，口里喊着“移花宫的副本终于开了”、“花无缺血条厚攻击又高，这不是要虐死人嘛”。
他不明白这一切是什么回事，但是他会守在移花宫的最前面。
那是噩梦的开始。
那些人像尝了血的狼，红着眼睛一个又一个朝他扑来，他砍了一剑，那人头上红色便短了一截，然后那人又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