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一进二）(6)

给予他绝对平等的地位，在让他看到更为广阔的世界。这就是伊艺所认为的属于未来的教育。
“或许只属于这个时代的我们无法真正模仿出未来，但这样的教育，一定会让他们比我们更加接近那个世界，而远远超越这个时代。”
“人类，果然是充满着无限的未来。”次山看着那一张张稚嫩的脸庞，眼角慢慢湿润了起来。
可一个埋藏于心底的疑问，也慢慢的浮现了出来。于是，他付出了行动。
前方就是伊艺书房的木门，以往推开了无数次的木门，不知道怎么的，看着沉重了很多。次山发现，他的心情，慌乱了不少。
慢慢推开，次山看见了正伏在桌子上写着东西的伊艺。
“怎么了，次山，是有什么问题吗？”
“是的，先生”次山深深的吸了口气，明明以往已经如这样问过伊艺无数的问题了，可这次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心情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但他终于还是问出了埋藏于他心底的疑问，“为什么，你找来的孩童里没有一个异种人？”
写字声停了下来，但伊艺没有回答他，只是低着头，沉默着。
问出这个问题，不是因为他是色目人，而是因为伊艺告诉他的那句话，“人生而伟大。”所有的人都有着无限的可能，所有的人都可以变得伟大起来。这是伊艺告诉他的，这也是他一直坚信的。
所以，你为什么没有找来一个异种人。
难道，智力的因素，会让人失去一切的可能吗？
难道人生而就是不平等的吗？难道有的人，注定就要过碌碌无为的一生吗？
你告诉我啊！
次山想要把心中所想的呐喊出来，但到了嘴边，他却怎么也喊不出来。
基因，次山突然想到了，自己身为帝国的仆人，奴性早已经渗透进了基因之中，就像是欲望一样，潜藏在了自己的心灵之中，而这次当面对质他的主人，让这些潜藏在基因里的奴性彻底爆发了出来。
愤怒，无力，失落，卑微，但对未来的期望与信心仍在熊熊燃烧，复杂的情绪裹挟着心底里的呐喊，汇成了一句话，终于冲破了紧闭着的牢笼。
“你告诉我啊！”
伊艺只是低着头，沉默着。
过了许久，伊艺抬起了头，次山发现他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
他是这么对着他说的：
“你要相信我。”
六
“邓高，席宇，卓天真，兰蕙，世默……”伊艺躺靠在椅子上，眯着双眼，心里默念着一个个的名字。他的头发里夹杂着一缕缕的白丝，脸上也开始长出了皱纹，岁月已经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无法忽视的痕迹，但伊艺却一丝也没有在意这生命的消逝。每当默念出一个名字，他的脑海中就会出现一个面孔，以及这个面孔背后的思想。每一个人都是一个完全独立的人格，都代表着一个独一无二的思想，这些，便是伊艺他们三十年来的成果。总共五百六十八人，五百六十八个即将在黑夜里燃烧起来的星星之火。
更为重要的是，这些每一个都拥有着自己思想的人们，告诉了伊艺，他的想法是对的，他的路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