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将行】入巷间吃汤面笑看窗边飞雪，取腰间明珠弹山雀，立枇杷于庭前。(2)

“你懂什么，他奶奶的，要不是你骗老子去偷什么狗屁玉簪，也不会那样，老子今天跟你没完，给爷……”话还没说完，我胃里一阵难受，酒劲涌入喉咙，在口腔中短暂停留后，如洪水般喷涌而出。
 往事
我是一个孤儿，吃着百家饭长大。刘虎他爹是开面馆的，对我很好，我和刘虎也是玩到大的。
我和虎子是出了名的市井小混混，整天游手好闲。后来我靠着惊人的天赋，在盗窃这行无师自通，自学成才，干着“劫富济贫”的活。直到我遇见了她。初见她时，素衣清颜淡若尘。她是个好姑娘，我平生盗得的夜明珠，也没有她的心明亮。我分外珍惜这段情缘，自与她成家起，我便立誓不再行窃。
学着“卧龙先生”，过着渔火生活，平凡朴实，却因为她而心满意足。
我天生有咳嗽的怪病，初春就犯病，她就在院子里种了一棵枇杷树，每年春天都熬枇杷叶给我治咳嗽，我嫌太苦，她就加冰糖。
“君若赠我碧玉簪，我愿为君绾长发，从此以后，洗尽沿华，日暮天涯。”当年刘虎向我绘声绘色地讲述道，南京城的一支玉簪，赠心爱之人，便可与其永世不分。在那小子一番言语的“蛊惑”下，我重操旧业，去南京城盗得玉簪。
靖康元年，金兵攻下汴梁。我回到故土，已是一片荒芜。她为我栽种的枇杷树留下了，而人却去了黄泉之下。我心如刀绞，只得将玉簪挂于枇杷树上。
不久后，我应征入伍。我英勇作战，多次表彰。次年夏，射杀完颜客图。③
“仗是打赢了，人却回不来了。”在庆功宴上，我辞谢了“护国将军”一职，衣锦还乡。
“重逢”
酒醒时分，已是清晨。我猛然咳嗽。
“你呀，就是还活在过去，有些人就是回不来了，做好当下的自己吧”虎子语重心长地说到，“过去的就过去了，别太纠结。”我低头不语。
“那姑娘也一定喜欢那个冲锋陷阵的你，而不是现在这样的你吧。”
窗外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我突然来劲了，“我珠子呢？”
虎子一脸无奈，扔给了我那颗夜明珠。“这次你自己捡。”
“中了就你捡。”我打赌道。
“行啊！”虎子爽快答应了。
“嗖”的一声，夜明珠飞快弹出，如离弦的箭，在空中划开一道气痕，“咚！”干脆有力，一只山雀应声倒下，积雪坠落，鸣声瞬止，群鸟落荒而逃。“还真有你的。”虎子笑了。
窗边飞雪，我笑着望去。一抹阳光撒在床头。我慢慢起身，斜阳间又见她。
“最后一碗了，你要好好的。”熟悉的声线拨动着我的心弦。
那个白衣女子，转身离去，消逝在凌然飞雪中。
桌上一碗枇杷叶熬的汤水，冒着热气，这次没加糖。
结局
窗外雪停，万物寂然。虎子捏着珠子，提着山雀回来了。
“咳，老兄那你以后干嘛呀？”他问道。
“做个说书人吧，你们是故事太少，想拥有一段故事，我是故事太多，”我出神地望着窗外的枇杷树，上面悬挂着一支玉簪，宛如已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