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相思 上(2)

金光瑶只是以为聂怀桑想要嘲讽他虽已身死亦能惑乱人心，于是回道：“泽芜君重情，阿瑶承当不起。”言下为蓝曦臣开脱之意，瞬间激得聂怀桑醋意翻腾。
世人皆知泽芜君与敛芳尊情深意重，聂怀桑近在咫尺更是看得真切，想当年自己撒泼打滚，几乎将清河聂氏送到金光瑶面前，都无法让金光瑶放下半分扶持姑苏蓝氏的意思。
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明明是想引得金光瑶褪下几分伪装，结果急病乱投医，害的自己心意难平。
稍稍抬高扇子挡住视线，悄然隐藏眸子中翻涌的黑暗，聂怀桑突然问道：“我大哥的忌辰三哥可还记得？”
浑身上下都犹如突然陷入冰窖中，聂怀桑的骤然发问令金光瑶遍体生寒，难道，他是觉得自己上辈子一条命还还的不够吗？既如此，又何必劳心劳力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复活他一个人人喊打的娼妓之子？
“大哥忌辰，泽芜君即便是闭死关也会出关来祭，说不定，到时候，三哥还能凑在一起，重续三尊佳话。”
金光瑶心神不定，聂怀桑的话断断续续只听了个大概，尚未入心，只能勉强回道：“阿瑶……声名狼藉……怎能……再拖累旁人。”
泽芜君！蓝曦臣！
聂怀桑从未对一个人这般嫉恨过，金光瑶已为自己大哥偿命，他亦可不计较自己因受此牵连，这十几年来独自一人被迫坠入阴暗被迫手染鲜血的孤苦。
但是，为什么金光瑶眼中就永远都不会有他？
明明是他聂怀桑救他回来，殚精竭虑替他隐藏身份，为什么金光瑶担心拖累的只有远在姑苏的蓝曦臣？
“三哥真是有心。”聂怀桑真是怕了，强压心火扔下一句话，不等金光瑶回答便转身离开。
金光瑶从里都是对聂怀桑上心的，区区几字硬是听出了冷意下强压的火气。一头雾水目送着聂怀桑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又细细回味刚刚寥寥几次往来的对话，饶是金光瑶历经沧桑，洞若观火，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哪里惹得聂怀桑上火。只得权当聂怀桑还记恨自己杀害他兄长，唯有日后再说话时需多考量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