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轻小说——《我们都是回魂尸》(4)

约见的餐厅是在一家不算奢华、但消费绝对不低的餐厅，环境清新、干净，从对餐厅的挑选就能看出来，女孩的家长应该不是那种虚有其表的暴发户。茉茉紧贴着我的手臂，我们跟着有些大咧咧、实际上已难得显露出紧张的陈皮，前后脚来到了提前选定的座位。
女孩已经到了，她热情地朝我们打招呼，告诉我们，她的父母还在路上，要迟到一会。谈起父母，女孩脸上露出了一丝无法掩盖的担忧。
女生的家庭远远要比我们好，这是意料之中的，但见面之后，我们还是生出了不少挫败感。陈皮的女友来过我们家里几次，心思单纯，看起来家教很好。这种女孩，她的不经事是由财富与呵护堆砌起来的，只要遇见一个心爱的男孩，便会无所顾忌。可是，她的父母不会这样。
等了好一阵子，女孩的父母才出现，我和茉茉连忙拉着陈皮一起站起来打招呼。看得出来，他们都是有修养之人，同样热情地和我们打招呼。事实上，女孩的父母虽然客气，但言谈之中，我和茉茉还是感受到一股不容质疑的风暴正向我们袭来。
接下来，我们在餐间闲谈了起来。女孩的父亲拥有自己的公司，还和我们公司有过业务往来，为人意外的豪爽，看得出来，他十分爱自己女儿，也不讨厌陈皮，这让我心里稍微安定了些。倒是女孩的母亲，一直比较安静，但似乎有话想说，只是一直克制着自己。
吃过甜点，女孩要离席去洗手间，陈皮便陪着她一同前去。这会便只剩下我们两方家长，隔着一张桌子四目相对。气氛一时难免尴尬，女孩的母亲迟疑了一阵，终于还是客气地问出了一个我们早就料到的问题：“关于陈皮的替身……不知道能否再说说？”
还能怎么说呢，相信关于陈皮替身的数目和质量，面前自信健谈的女孩父亲和面目慈祥的母亲应该早就知晓得干干净净了吧。
“陈皮这孩子……他的替身数目，在同龄人之中已经是很拔尖的了。”我赶紧抛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我们全家都是受过教育的人，知书达理，陈皮有几个替身，就是出身最好的祖辈变成的……当然，他也有些很优秀的朋友，年轻人嘛，总还是有更多机会的……最重要的是，年轻人相互喜欢，我们做父母的，总是希望子女能过得开心的。”
说罢，我举起杯子，对着女孩父亲敬酒。在我看来，我们还是能谈到一起。但眼前的中年男人此刻却有些犹疑，和我碰过杯子，他的表情变得沉重，对我说道：“老哥啊，其实我挺喜欢陈皮这孩子的，有闯劲，遇事不怯，我也看得出，我女儿是真心喜欢她的，可你也知道，我们终究还是要为孩子的将来打算。其实我们也明白，陈皮的替身虽说不算多，但和我们女儿生活是足够的。可我们还是希望，如果有可能，不知可否再让陈皮多筹备几具替身，也算是显示出他的诚意吧。”
听到这里，对于女孩父母的意思，我和茉茉自然已经领会。一顿饭下来，双方都尽力亲切、客气地聊些家常，但我和茉茉都知道，我们竭尽全力，大概只能在对方眼中换来一个及格。
可无论如何，及格就是通过，就会有新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