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O/随笔〕 双生日记(2)

穿过长长的病房走廊，吴世勋终于看到最后一间房间里正在努力工作的边伯贤，时刻都在盯着电脑上的患者数据，时而打几个电话。
边伯贤洗洗手，转身坐下。“你好，吴世勋是吧？”他笑笑。
“是的，学长好~” 他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住宿就在我们研究所，后面有宿舍。” 边伯贤拿过病例登记本，“白大褂在门后面，你穿灿烈的吧~”
“现在先带你去查房，有几个患者情况先跟你说了，不然以后吓到你可能就没有人敢来我这儿工作了~”
32床，金俊勉，精神分裂症，情况严重，有出逃史，需要看管。
22床，陈雅，臆想症，有伤人记录，需要24小时看护。
吴世勋看着一个个面孔，努力想把他们记住。安静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感情，仿佛麻木的人偶一般。休息室里有人在看电视，也是安静的不像样。
11床，张艺兴，强迫症，有伤人史，但近两年来没有复发，仍在观察中。
走廊里有时候会有患者吵闹的声音，更多的时候是电视，仪器的嗡嗡声，安静的有些可怕。
他换上白大褂，准备跟边伯贤去治疗室。一台台叫不出名字的仪器在作响，边伯贤看着里面的情况，随时准备着下指令。
治疗过程中患者的脑电波显示了此刻的不平静，一旁的CT图也开始显示着不对劲。吴世勋时刻盯着患者的状态，生怕出什么差错。
患者开始全身抽搐，边伯贤却还没有停止实验。
吴世勋有些看不下去，悄悄地别过了头。胃里涌动着不安，几乎令他想吐出来。
 “怎么样了？”边伯贤终于停止了机器，处理好事情以后出来走廊。
 吴世勋眼神复杂地看着边伯贤，“学长，你们…你们研究所做的就是这些吗？”
 边伯贤笑笑，从衣兜拿出烟。“你也来一根吧，刚刚看你的样子倒像是在实验台上的了。”
 “学长，我们在做的难道不是治病救人的事吗？”吴世勋颤抖着手，好几次点不上火。
 边伯贤看着窗外，深绿色的叶子遮盖了大部分的阳光，在地上形成大小不一的光斑，树上的蝉因为暑气而疯狂的叫动；室内倒是开了冷气，呼呼地吹着。
 “你知道成蝉的生命只有几个月吗？”他忽然开口。
 “就像这里大部分的患者一样，多数都是某个时间段忽然之间发病，跟以前的他们完全不同。”
 “脱去金灿灿的外骨骼的同时，也将另一个自己显露出来。”
 “我的工作就是把他们另一个自己这一面，穿上与世人无异的衣衫，等到他们有朝一日可以在阳光下自由鸣叫的时候，就是我工作结束的时候。”
 边伯贤的话让吴世勋联想到了自己，他会和另一个自己和解吗？
 又是一个闷热的的夜晚，吴世勋已经冲了两回凉水澡了，还是压抑不住心中的躁动。
 烦闷地起来抽烟，无意中看到镜子里面的自己。头发有些长了，嘴角的胡茬也开始冒了出来，上一次剃过的痕迹还在，短短的，刺刺的感觉，指尖上还残有些烟灰，眼球的血丝明显，甚至连眼袋都出来了，感觉就像另一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