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里,一直等你(6)
到了,就是这里。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人。他坐了下来,从兜里掏出了一瓶白酒,边喝边说:
“希希,爸爸来看你了。你看,爸爸今天帅不帅?希希,爸爸无能,没能保护好你……希希,你在那边好吗?冷不冷?睡觉有没有盖好被子?
这三年,我老是做梦梦见你在那边吃不好穿不暖,还总是哭,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爸爸一看见你哭啊,爸爸的心…爸爸的心就在颤抖啊……”
老林又从兜里掏出了一只打火机和那副手套:
“希希,爸爸知道你在那边不方便,爸爸给你买了一副手套,你戴好了,不要让别人欺负你啊,爸爸好心疼啊。”
老林最后掏出了一张照片:
“希希啊,你还记得这张照片吗?你肯定不会忘的,这是你在上大学前咱俩一块儿去照相馆照的,你看看你多漂亮啊,就是爸爸的小公主。
希希啊,爸爸多么希望你还能站在我爸爸身边,爸爸肩膀疼,你给爸爸揉揉好不好?啊?好不好啊……”
那天,老林哭了好久,好久,像是把这辈子的泪水都要流干了似的。
然后,他静静的用打火机点燃了照片,火光在傍晚的夕阳映衬下极为软弱。
六
又下雪了。
老林喝完了那瓶白酒,却十分精神。
他没有往家的方向走,他也不知道去哪,就这样一直往前,往前,走了好久好久。直到前面遇到一座大桥,四周寂寥静谧,桥下是湍流的河水。
那条河好长好长,在夜光的映衬下也完全看不到归去的方向,老林想,“它是去哪儿呢?他,是去哪儿呢?”
他好了好久好久,一直没有想出答案。
他好累,他不想再走了,他不想再想了。
他好累。他好想念希希。
他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深呼了一口气,双腿已经开始准备。
这时,一个细嫩的声音响起,“叔叔。”
老林扭头望去,是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姑娘,“叔叔,你好。”
老林把身子也扭了过去,“你好,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呀?”
“叔叔,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啊?不着急,你慢慢说。”老林蹲了下来。
“下午我和小朋友一起出来玩捉迷藏,轮到他们藏,我找他们,后来我怎么也找不到他们,我就…我就迷路了。”说着,小姑娘就哭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啊,好的,小朋友不哭啊,不哭。”老林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搭在小女孩儿的身上。
“叔叔,你可以帮我找回家的路吗?”小女孩泪眼双眸看着老林。
老林有些不知所措,“小朋友,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他们一定在找你的路上了,你就乖乖地在这里等,不要乱跑,叔叔现在不方便,你放心,你的爸爸妈妈一定会找到你的,好吗?”
“叔叔,我没有家人了。我妈妈去年得病死了,我爸爸前几天也死了。他叫高晓峰。”
“你爸爸是高警官?”老林有些惊讶,高警官从没有跟他说过自己家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