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里，一直等你

时间到底会不会给人答案？祈盼的春天啊，何时能够到来……
一
昨天夜里又开始下雪了，窸窸窣窣，倒是不大。
一连几天，上河村里果然一片白，房顶，烟囱，还有院里忘了收的冻硬了的衣服。枯枝上的积雪也有半尺深，巷子里几乎没有人来回走动，路面的积雪就这样薄薄的添了一层又一层，许是一种覆盖的美。从山上远望去，尽是墙的灰和雪的白。
从乡派出所到上河村也就3公里，高警官却走了近2个小时。他冥思苦想了一路，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张嘴把这个消息告诉老林。
老林家的院门没锁，这是他三年来的习惯，就是要留着门，随时让别人能进来，不一定哪一次等来的就是好消息。
高警官走进院里，许是因为压了一片雪的缘故，院子里看起来还是挺整洁的，这是高警官这三年来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他站在院里喊了几声，“老林，在家吗？老林，我是老高。”
没人吱声。高警官又喊了几遍，才微微听到房间里有凳子摔倒的声音。
高警官立即推开门闯了进去。
老林已经悬在空中。
第二次，这是老林第二次自杀。
后来，高警官也记不清他是怎么把老林送到医院的，只记得他把老林抱下来时还摔了一跤。
醒来后，老林显得异常平静，只是轻声细语地对高警官说，“其实我不值得救。”
“老林，你别这么说。案子拖了这么久，我们也有责任。”高警官坐在床边说。“老林，我说过多少次了，案子还没结束，你不能这样就死掉。我跟你一样，我也有一个女儿，我告诉你，你这样会对希希很不公平。”
“我对不起希希，我没脸再活着了。”
“老林，我今天去找你，本来是有消息告诉你的。”高警官说。
听到这里，老林把头转向高警官的方向，“什么消息？他说什么了？”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我先说好消息吧。”
“好，你说。”老林的手紧紧握着高警官，不停地颤抖。
“市公安局的同志昨晚熬夜审讯，何光终于说出来尸体的下落。”
“在哪里？我要去找。”没等高警官说完，老林激动地就准备下床。
“你别这么着急，听我说完。”
老林坐了起来，“哦，对，还有个坏消息，你说吧。”
“坏消息是…你先答应我，你不能再犯傻了，我是出于对希希负责的角度才告诉你的。”
“你说吧，我能挺得住。”老林说。
“坏消息是，希希遇害后，何光把尸体……把尸体肢解了，然后埋在了好多不同的地方。”高警官慢吞吞地说。
高警官还没说完，老林就一下子晕了过去，高警官赶紧把医生叫来。
医生说他不能再受刺激了，需要好好休息。
其实高警官还准备说，何光把肢解后的尸体藏在了不同的地方，不仅给警察的寻找带来很多麻烦，最关键的是，直到如今，他都不愿意说出希希被肢解后的双手埋在了什么地方。
二
那年，文化大革命刚结束不久，老林的父母相继去世，面临而立的独子老林一下子失去了生活的重心。按照村子里的习俗，最晚25岁之前就该结婚，否则就是对祖上的不孝，因此老林的父母已经在村子里遭受了很多人的斜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