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鹤堂 x 我 ] 短篇(4)
十年。
我现在特想冲上台问那个女的。
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你凭什么。
我把这两句话化成了眼泪,在台下看着他们相拥又亲吻。
转身被迎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周九良安抚的拍着我的背一遍遍的跟我说:
“我在。”
我在。
我承认我不会说情话,调戏别人自己的脸还要红上三分。“我爱你”太肉麻,如果是我说的话,我会说“我在。”
全世界与你背道而驰,我在。
这是我第一次遇见孟鹤堂的那天写的日记。
孟鹤堂趁着司仪讲话的时候用眼神询问着周九良我怎么了,周九良牵起我的手高高的举起来。
十指相扣。
于是孟鹤堂笑了,转而认真的听新娘子改口。
接到她死了的消息之后,我从支教的乡村风尘仆仆的赶回来。
孟鹤堂明媒正娶八抬大轿的妻子,死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我。
我去了乡村支教,今年过年孟鹤堂领着他已有身孕的妻子和周九良回了我的老家——一个破旧的小乡村。
到头来人虽然没找到,但因为他的妻子还蛮向往乡村生活的,孟鹤堂想了想,三个人扎寨为营,就在我蹒跚学步时住过的房子里住下了。
那天天气依然很好,孟鹤堂和周九良出门采购。刚踩上乡间小道没几分钟,迎面一辆白色面包车横冲直撞,生生的拦了他们的脚步。车上下来两个大汉,举着刀对着孟鹤堂和周九良就是一通乱砍。孟鹤堂替周九良扛了一刀,随即大汉便又疯了似的朝着远处跑去。
周九良顾不上那么多,背着孟鹤堂就往医疗所跑。当下开针手术,把后背划了好深好长的一道口子。手术一半,在外面焦急的来回踱步的周九良接到了另一个消息:在院子里浇水的孟鹤堂妻子,被两个大汉砍伤,失血过多,已经没了呼吸。
捏着精神诊断书的周九良,不知道该怎么跟孟鹤堂开口。
我转弯上楼,在四楼401的门前停下。手里的钥匙拧到一半便迟疑了,他还不知道我已经得到了消息,我该怎么说?要不要透露一点?
……
我终于决定装作不知道比较好。开了门,屋里空荡荡的,我故作轻松的喊:“孟哥,你人呢?我来取东西啦!”
喊了几遍没人出来,我把鞋脱了往里走。一打眼儿就看见孟鹤堂坐在厨房里对着灶台发呆。
我把包放在桌子上,有些不知所措。他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十岁,整张脸再看不到一点波澜起伏。我心一狠,开口道:“嫂子说,她给我绣了一个荷包,我来拿。”
仍是无人回应。
“孟哥……”
“……”
我一下子着了慌,看着与我只隔了两步的孟鹤堂,终究没再更近一步。
“孟哥,孟哥你看看我!”
“……”
“孟哥你看看是谁来了,停儿!孟哥我回来了!!”
“……”
……
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试图挣扎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