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语》第三章——宿命(2)

紧接着而来的，是从手掌开始蔓延的麻木。
杨雨银牙轻咬，感觉到自己的左手已经完全失去知觉，而且这种麻木感还在向左肩的伤口处蔓延，无论杨雨如何使劲，左手都难以提上力气。着急之下，嘴角也是有一丝鲜血溢出。
“大意了。”杨雨暗道，自己刚刚还是太冲动了。
“我刚刚说过了。”筱盯着杨雨道：“灭玉蛟组，不是什么大话。”
说罢，便再次提剑，冲向杨雨，气势雄浑，剑锋凌厉，摆明了是要给杨雨最后一击。
杨雨看着冲来的筱，先前着急的样子已经消失，此时的她，面不改色，眼中好像多了些什么，手中之剑微微颤抖。
落雨三式·若水。
同样是两柄剑的再次碰撞，但这次，杨雨的剑微微侧着，并没有选择和筱硬碰硬，在雨水的顺滑下，巧妙的避开了对方的发力点，筱的剑只能顺着杨雨剑的走向划过，两柄剑交错点到一半的时候，杨雨一个转身，用尽全身力气带动手中剑的旋转，直接将筱的剑挑向空中，不断旋转，待剑在空中停顿之时，杨雨再度出手，抓住了筱还未反应过来的一瞬间。
落雨三式·骤雨。
剑飞快地呈突刺手法出招，在筱的肩，腰，腿各添了一道血洞，里面暗红的血流出，给遍地的雨水添了一抹红色。而此时，空中的剑也刚好落下，深深的嵌进地上的青石板里。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若普通人在旁观看，也只能看见两个幻影交错，难以看出任何门道。
“该死。”筱暗道，忍着痛，伸出手向前想拿剑，手颤抖不止。
“休想。”杨雨见状，继续施展攻势，双手握住剑柄，向筱全力挥去，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宛如圆月。
逆水剑·一线天。
杨雨出招气势雄浑，但剑只在空中挥到一半，就发现了不对劲之处——筱伸出的是左手，而不是刚刚两人交战时他出剑惯用的右手。
此时，他的右手摸向腰处，一条尺余长的轻小铁链被抽了出来，筱用力一甩，一下就将杨雨的剑缠住，铁链和剑刃摩擦冒出火花。而杨雨，也因为刚刚左手臂上的伤导致握不住剑柄，没有了反抗，剑自然是轻而易举的被筱拖拽而去。
筱手腕一扭，铁链逐渐收紧，杨雨的剑在空中寸断，散落在地。
缴械的速度太快，杨雨顿时手无寸铁。而筱，则拖着那漆黑的铁链，望着杨雨，铁链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我承认，你的剑法和你母亲几乎并无二样，甚至有些地方还比你母亲更胜一筹。”筱开口时又换上了一副自信的神情。“可惜，我如今的实力，也毫不逊色我当年的父亲。”
一语勾起深藏的回忆，往事如决堤。
“原来，你是他的儿子。”杨雨缓缓的说。
三年，在杨雨成为锦衣卫这三年，她已经接触到了许多有关当年的事。十三年前，玄风山一役，是锦衣卫的一道伤疤，狠狠的划在那血色红衣上，也深深的刻在杨雨心上。
“好了，今天就到这吧。”筱看着咬牙切齿的杨雨，轻笑道。话音刚落，四周的房檐上，墙上忽然涌现出众多黑衣人，将杨雨和筱所在的巷子团团围住，密集的像灾难前聚集起来的乌鸦。杨雨见筱的手下都集聚于此，推断下来，玉蛟组的其他成员，怕是生死未卜，杨雨眼神渐渐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