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语》第一章——雨夜

《锦衣语》
第一章——雨夜
“屋外的雨停了，心里的雨却不会。”
长安城，陌路巷内。
万千雨绦飘落在寻常巷陌之间，雨水顺着青瓦滴落，在大街上的青石板旁汇聚成水流，伴随着若隐若现的些许蛙声，缓缓流进穿过环绕城的河流，浩渺的烟雨，给这座原本庄严的城市增添了几分轻柔。
夜晚，一团橘红色的光芒闪烁着，像一颗耀眼的宝石镶嵌在黑夜中，那是深夜里的灯火。
屋内，明亮的火炉炙烤着一个小女孩的脸庞，把小女孩的脸蛋烧得通红，此时，她正聚精会神地，看着面前的铁匠锤起起落落。锤子每一次下落，都伴随着坚实的铿锵声，清脆而又悦耳。原本倔强的、在火炉里烧得通透的铁块，在铁锤下被驯得服服贴贴，握着铁锤的黝黑的双手，与小女孩雪白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同头发般乌黑晶莹的大眼睛透出孩童特有的好奇。
“雨儿，去把水抬过来。”一个充满着磁性的声音说道。
小女孩滴溜了下眼珠子，点了点头，便一蹦一跳地跑出门口，拎起一桶已经盛满了雨水的木桶，差不多齐腰的木桶，小女孩拎着，居然毫不费力，不一会儿，便从门口拎到了火炉旁，桶里的水晃荡了几下，没有洒落。
“爹，今天雨下的好大呀。”小女孩用稚嫩的口音说道。
“是啊，比以往还要大一些。”男人回答道。
小女孩似乎对刚刚的回答不太满意，望着男人坚实的后背，又问道：“爹，你说，娘会看着我们吗？”
音落，火炉旁的男人停顿了一下，手在空中挥舞铁锤的动作慢了半拍，喉咙里发出一声细小到可以忽略的声音：“会的。”下一秒，男人深吸一口气，似乎是要进行什么关键的步骤似的，用铁钳夹起了锻造台上经过了千百次锤炼的物件，缓缓地放入木桶里。
“呲——”烧得发红的物件接触到冰冷的雨水，发出被迅速冷却时的响声，汽化的水变成升腾的白烟，占领了整个屋子。少顷，白雾逐渐变淡，一把泛着黑青色光芒的匕首从水中拿出，在灯火昏暗的房间里，匕首泛出的颜色仿佛城门上士兵的盔甲般，庄严，肃穆。
匕首上残留的水从握把向下汇聚，直到刀尖，凝成水滴滴落。
男人取下匕首，细细端详，眼眶微微发红，终是将那口气，缓缓吐出，向一旁的小女孩招了下手，女孩会意，随即小跑进里屋，取出一段长约两尺的紫色金纹丝带，递给面前的男人。
接过丝带，一言未发，男人熟练地将其缠绕在匕首的握柄处，确保系稳后，缓慢起身，走向火炉旁一张石桌。花岗岩制的石桌上，陈放着一张灵台，有一把一模一样的匕首，摆放在上面，只是相对有些陈旧。
男人走近，把新的匕首换了上去，脑海浮现一句话。
“就让这把匕首，在我不在的时候，替我保护你”
灵台上的烛光跳动，像是在表达些什么，摆在正中央的画像，画的是一名女子，穿着紫红色的官服，系着玫红色的发带，左手握着腰间的银印配刀，脸上带着微笑，看有出些许羞涩，但眉宇之间却透露着一股英豪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