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中《僧人教我练打坐》 01 初识僧人

2015年农历的六月初一，早上6点整，窗外飘着南方特有的绵绵细雨，我正坐在一个寺庙的餐厅里，面前放着一碗罗汉面。
我不是佛教徒，也不完全清楚佛教的礼节，但习惯每个月的初一给自己放一天假，来寺庙上香。
寺庙门口有一个千年古塔，一共七层，为了保护文化遗产，祈福者只在下边绕着古塔走七圈，就算是朝拜古塔了。
在门口烧完香，我就会进寺庙，寺庙里有很多大厅，多到我现在都不知道具体一共多少个。
我会从第一个大厅，一个一个往后拜。
逆境时，我虔诚下跪，如果你离我近一些，肯定能听到额头碰地的咚咚声；到了顺境，我就不磕头了，只是毕恭毕敬的鞠三个躬。
有一次，我遇到一个好心的上海阿姨，阿姨说：“小伙子，阿拉告诉侬啊，第三个大厅的韦陀菩萨要留到最后拜哇，这样你才能把祝福带回家。”
从那开始，我每次都会绕过第三个大厅，把韦陀菩萨留到最后。
拜完韦陀菩萨，我会到寺庙的餐厅要上一碗罗汉面，我实在搞不懂，为什么有人能把全素面做到如此好吃。
现在，这碗罗汉面就在我的眼前，可我却坐在这里看着它发呆，实在吃不下去。
因为1分钟以前，交房租的闹铃响起，交了房租，我知道我只剩800块了。
这是我从北方来上海的第五个年头，我工作努力，职位也在晋升，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兜里的钱却始终没有攒下来。
来上海的火车上，我就设想过一个场景：“阳光明媚，我坐在火车站广场的地面上，前边用白色粉笔写着一段话：钱包丢失，望好心人帮忙买张车票，回家后一定如数归还。”
之后5年时间，这个火车上的设想总是不经意的出现，然后吓得我六神无主、整夜失眠，这一次，这个设想终于就要实现啦。
桌子的对面，坐着一个上海老克勒，正吃得津津有味，而我却吃不下去，我的胃就像盛满水的气球，坠得长长的，感觉再进一点水就会撑爆。
我不善于浪费食物，所以我还是强迫自己吃了下去。只不过，这一次的罗汉面为什么这么难吃呢？
出了餐厅的门，外边的雨更大了，天上好像正在飞过一大群乌鸦，乌鸦的数量太多，一只挨着一只，没有给我留下一点缝隙，死死的遮挡在我和蓝天的中间，而正在下落的雨滴，就像是它们的排泄物，噼噼啪啪的粘在我的鞋上。
远处，有一个僧人，立在走廊的尽头一动不动，如果给他披上一个斗篷，他就更像武侠小说里的绝世高手了。
突然，他招了招手，在他第三次招手的时候，我才回归神，他是在叫我吗？
我抬手指了指自己，确认他是在叫我。
怎么办？过去吗？他是不是想给我算上一卦？
又或者，他是那种绝世高手，没有徒弟，正急着寻找传人，就像憋着好几个蛋的老母鸡，正在焦急的寻找合适的地方下蛋一样。
经不住好奇心的撕扯，我走了过去，一直走到离他五步远的地方，他仍旧没有说出“看你印堂发黑”的经典开篇，他就站在那里，在这张沧桑的脸上，我实在读不出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