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问世间，是否此山最高(4)

-- 我，我不知道，我去查查？
-- 妈妈他不要去急诊，他说急诊很贵，他说等到明天学校的诊所开门了再去看病就好。
Emily，不能等。这种，十有八九是没事的，但是不能冒那十分之一的险。他不想花钱你替他付！有车吗？宿舍楼里总该有人有车？你们的宿管呢？
-- 妈妈宿舍楼里没人。宿管也不在，值班的是个学生，他也没有车不知道怎么办？
Emily，喊出租。带他走。
-- 我， 我们这里没有出租车。我，我去看看怎么办……
-- 妈妈我喊了Uber。这还是我第一次用Uber。
-- 妈妈我们在Urgent Care了。我们在注册了。
-- 天啊妈妈！他已经疼得在哭！他从来那么划伤自己都不会哭。他们马上要转他去急救
-- 妈妈，我们在急救室了，他们给他抽了血做检查，打了止痛针了，可还是止不住疼……
我的手机已经快没电了，我坐在他们大厅的墙角地上，一边给手机充电一边继续和我女儿交谈。
Emily，该喊他父母来了。
-- 他不要。他说白让他们担心，他们来了也没用。
Emily，不是说有用没用，而是你不是他的亲人……有些签字什么的你不能帮他做，有些地方你不能陪他去，他身边要有人。
-- 喔。好。
-- 妈妈，他们果然不让我进去了……
-- 妈妈，他父母来了……
-- 妈妈，血检出来了，是正常的。他现在也痛得没有那么厉害了，好像劲头过去了？
-- 妈妈，他们准备给他办手续让他回去观察了。他让他父母回去了，他说我陪他就好。
……
- 妈妈，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Emily？
-- 明天是我的面试。可是我完全没有准备。明天是我第一份工作的面试可是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都在照顾他，我完全没有准备……
Emily，别小看了你自己。今天，你救了他的命。值得的，懂吗，Emily，值得？我方才问过我一个护士朋友，像他这样，本来就有胃溃疡的底子，又突发这样严重的胃痉挛，如果没有及时得到解痉挛镇静的药物，是会引发胃穿孔的。那样他今天晚上，必然回不来宿舍。如果他当时他自己一个人强撑，然后因为疼痛失去知觉，他可能丧命在宿舍里。这样的事，有过先例。
因为有你，他今天没事。你今天做的事，你不要轻视。就算明天的面试失败，又怎么样呢？这是一条命啊！老天会记得，老天会报偿你。所以Emily，我为你骄傲。
Love you
-- Love you too
***
我的手机，没电了。这就是那个下午，我和Emily对话的最后。
因为这时候，J2的大场已经开始，我是和小梅坐在座位上，我不能再去后面墙根给我那古老的手机充电。
和Emily打字完毕我抬头遥遥看着台上的他们，看着穿红的Jensen，看着穿黑的Jar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