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尚何/等(3)

“是，你再给我整个卡地亚大金手镯，俩连一铁链子，别铁链子了，纯金的。”他伸出两只手握拳在何九华眼前晃了下，“确实够拉风，我能叫人唾弃死我。”
“你坐中间，我和周九良一边儿一个。”
“你疯啦？”尚九熙从把手收回去，没忍住给何九华翻了个白眼，“就老闭现在肥沃的样子，咱俩还没走呢，先挤死了。”
“去你的。”何九华没忍住，心里先跟周老师道个歉，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那怎么着，我请半天假送你吧？”
“送哪儿去？”他反问，何九华有些愣，“你看我就说你听我说完吧，我交了请战书，老大没给批——我走了科里没啥人了，并且他怕我爹妈断子绝孙。”
“咱俩——”何九华琢磨过味儿来，“断子现在可能性不高，绝孙倒是…”
“你都要药死我了，还不断子啊？”
“哦，我是断子了。”他不知道在抄谁的便宜，“你放心，虎毒不食子。”
“…”尚九熙白了人一眼，起身把碗筷收进厨房，“这两天医院忙，不见得有空回家——晚饭什么的你来吧。”
“我请您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他一句一句接着，“你拦着我点啊。”
“你背啊，还能背哪儿去？”尚九熙把碗放进水池，“在外面带好口罩，可别最后来医院，我没空搭理你。”
“你顶多也请我吃水煮面条，水煮青菜，水煮蛋…”他绕过桌子，顺手揉了把何九华的蘑菇盖，“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谁到家谁做吧。”何九华拍开人的手，把被弄的乱糟糟的头发理好，“全新新品，饺子皮蒸饺子馅儿。”
“那行，就谁到家谁做。”
3/
周九良和何九华的点就在高速口，B市点天气跟要杀人似的，风刮着耳朵——活生生能冻出一只耳朵来，可别真成一只耳了。搭了个棚，还能勉强躲躲风。
高速口车很多，大概都是着急要回家过年，这会儿已经从入口堵到这儿了。何九华身上被周九良强制套上了防护服，把冻的通红的耳朵遮起来，一边举着拍子拦下车，请人出示身份证，测量完体温，“感谢配合。”
“幸苦啦兄弟。”司机是个大哥，听着是邻市的口音，“你这也得小心啊。缺口罩不？大哥有——”
司机又打车兜里掏出两个没拆过封的口罩，愣是塞到了何九华被冻的冰冰凉的手里，大哥重新发动车子，“你们可比咱危险多了，兄弟，新年快乐。”
他抿一抿唇，在防护服下瞧不出什么——眼睛跟小月亮似的，烁烁闪光，“这咱该做的，大哥也小心，慢走。”
“新年快乐。”
车子慢慢朝东，他攥着口罩，愣着神拦下下一辆车，重新把口罩捋平了放进口袋里，“您好，出示一下身份证，谢谢配合。”
四哥来换班的时候，他和周九良坐在棚里头的小凳子上扒拉盒饭，眼瞅着周九良把眼睛上的雾气擦掉，抹了把汗，“你这效果跟蒸桑拿似的——”
“去你的。”周九良一挥手，重新戴上眼镜，下巴那儿还挂着个口罩，“赶紧吃吧，得把四哥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