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之链】第十七章、假作真时真亦假(5)

L大口喘息着。
“是的，你说的都对，可是......我不讨厌你。”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雪姬忽然纵声大笑：“是么，世界第一侦探L，你恨我，想杀了我，可是......却不讨厌我？相信我，你会为你今天的行为后悔的。”
L看着恣意大笑的雪姬，不知该说什么好。这样的笑，不是喜悦也不代表幸福，而是破碎的心的碎片切割灵魂的钝响。
喜极而泣，怒极反笑。哀大莫过于心死。
物极，必反。
良久，他慢慢地摇摇头：“不，不是那样的。我有无数个理由来恨你，可是面对你的时候，那些理由统统变得无足轻重；我也有无数个动机来置你于死地，可是......看到你的时候，我看到的从来都不是一个双手染满鲜血的杀人犯，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少女。我知道这样的话我不该说，可是......”他像是说不下去了似的，十指微微发抖，最后，他终于再次开口：“可是，我不恨你，更从未想过杀你，还有，我......”
雪姬用一个手势打断了他的话：她向L伸出了右手。
“L，如果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那么，你愿不愿意......愿不愿意和我握手，即便我的手上沾满血腥？”
L向前踏了一步，在雪姬面前站定。
他看着雪姬向他伸出的手。
好像一个仪式一样，L缓缓伸出手，轻轻搭在雪姬的手背上，然后，收拢手指，一点点的，握紧。
这一刻，两人不约而同的感觉到：自己似乎走进了对方的眼睛。
片刻之后，L微微用力，将雪姬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也许以后，我真的会对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非常后悔，可是......起码，现在，我不想看到你刚才的样子。”他直视雪姬的双眼，轻声而坚定地说。
雪姬全身都在微微战栗着。
“L......”除了这个音节，她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你一定会后悔的，L。”最后，雪姬强迫自己开口：“你看，你甚至都不知道，我刚才的样子是不是在骗取你的同情。”
L淡笑着偏偏头：“你看，没有一个说谎的人会说你刚才说的那句话的，清水小姐。”
长久地静默。
雪姬那双碧色的眼眸似是汇集了全世界的汹涌浪潮，席卷天地。
“L，不要动。”她忽然说。
L有些吃惊，不过他还是依照自己习惯的姿势在落地窗前站定。
调色板，画笔，水彩......L惊讶地看着雪姬一件件地将这些绘画用的工具拿出来。
仔细想想，平安夜那天晚上，雪姬亲手做的小纸船上的颜色似乎也是她自己调的。这些绘画工具一定是渡为她买的。
这天以前，他从不知道她还会画画。
清水雪姬，你究竟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好想......让你对我敞开心扉......
正当L这样想着的时候，雪姬抬起头，深深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