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尽芙蓉城（三）(10)

孔弘脑袋空空如也，木讷地按照老师说的去做。躺在床上，孔弘不小心碰到了头上的纱布，一下子有些疼，换了个姿势。呆呆地盯着刺眼的日光灯，满眼却是威哥拉着班律的画面，耳边充斥着班律的呼喊。开开心心出来玩，开开心心回去，为什么突然就遇到这样的情况啊？早知道就应该带着班律一起回去找手机的；要不是平时缺少锻炼，也不至于早上那么一点点就弄得浑身酸痛，可能早就把班律救走了，她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要是先报了警，再去巷子里找她，也许班律一点伤都不会受；要是餐桌上强行阻止班律继续喝酒；要是自己一点酒都没喝。哎，可是没有那么多的“要是”，也没那么多的“也许”、“可能”。事情已经这样了，好难受，流泪了？闭上眼睛吧，可是闭上眼睛，那痛苦的记忆就更加明显了。陶老师也没睡了，他晚上还在批改毕业班的考试试卷，我还是闭上眼睛吧，哪怕装睡，让他好好休息。
哎，班律啊、小律……
“孔弘、孔弘、孔弘、孔弘，吃早饭了。”
一整晚闭着眼睛却没睡着，脑袋里一直是乱乱的，这也在想，那也在想。陶老师叫了好几声，孔弘才听见。
“哦，谢谢陶老师。”
“快吃吧，趁热。”陶老师看着孔弘小口小口的吃着早饭道。
“我吃不下，这杯豆浆你喝吧，陶老师。”
“你喝，不吃东西怎么行，一直饿着怎么行。”
“我……”孔弘话还没说出来，就看见两个警察走进来。
其中一个道：“你醒了，身体好些了吗，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有几个问题想询问一下。”
“还行，问吧。”
“没问题吗？”陶老师道。
“没事的。”孔弘答。
“那就请陶老师先出去一下，孔弘，我们这就开始。”
“嗯。”
“请你先把你们昨天遇到的事情简单描述一下吧，我知道有些可能很难启齿，但是希望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嗯。”
孔弘大口呼吸着，努力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在复述和问答中，警察也不时安抚他的情绪。好不容易警察问得差不多了，再次安抚孔弘，就告别走了。
这时候，孔弘忽然问：“我们一开始遇到的那个人，被车撞死的那个人是昨天在新广场杀人的那个人吗？”
“是。”
“新闻不是报道他往城北跑了吗？”
“可能是他看见报道之后调头了吧。”
“他是瘾君子，对吗？”
“你怎么知道？”
“我以前看过一篇远离毒品的科普文，里面有说把毒品伪装成烟、糖、饮料这些。”
“是，他是瘾君子，我们一开始也在班律嘴上和脸上发现了糖，就马上拿回去化验，放心，也给你抽血化验了的，没问题，那是真的糖，不是毒品。”
“可是那个叫骁娃儿的不是从那个瘾君子身上搜到的糖吗？”
“可能他们一开始卖的就是假的吧，不然瘾君子也不会当街杀人。”
“可是我看威哥的样子，不像是卖的假货。”
“下面卖什么，上面不一定知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