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与罚-5

 凤敏依然是在卡特的车上醒来的。很难为卡特顾及到她的宿醉，在退房后才把这件大件行李抱着带走。
凤敏惊讶地发现，卡特已经恢复了初见时彬彬有礼而不失平淡（？）的风格。“我给你淑女的皮，可我忘了你乡村姑娘的心。所以我们换一个身份。”卡特接受了她的质疑目光，坦然地解释“现在我是赫曼医生，而你是我的学生。你的衣服我放在后备箱了，到达目的地即可更换。”
卡特伸手，这次递给她的不是凉水，而是热牛奶。
“我不爱喝那个。”凤敏嫌弃地推开卡特的手，毫不客气的“这是母牛未婚先孕的产物。”实际上，她想起了杰克和梅格嘲笑她身材娇小的过去，这是凤敏的隐痛。
但是对卡特而言，这是个新鲜的笑话。穿梭在三衢九市的他只能控制自己狂飙的欲念，这时候放缓节奏，就会有闲聊的想法，虽然对象看起来和他没有太多共同语言。
他耐心地开口:“凤敏，未婚先孕不是什么好词。或许我可以给你上一课。”他指了指灯红酒绿的芝加哥街道。“难以想象，芝加哥曾经也是野蛮落后的土著民族的领土。第一个定居者是来自海地的黑人商人DuSable，这也似乎注定了种族和民族争端的阴影始终笼罩这片土地。”
凤敏百无聊赖地把手撑住头靠在车窗上。“卡特医生，我们只是路过这里，没有必要了解这个地方的历史。和你分道扬镳后我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再涉足这个地方。”
卡特笑了笑:“凤敏。就在我们刚刚经过的雷科顿大厦，有黑人卡珀-阿历克斯的公司。他们经营赌场、走私drug，白人种族主义者的海鹰公司与之争锋相对。海鹰和追杀我们的人有联系，所以在关键时刻，我希望你带着赫曼.卡特的人的身份去找卡珀而不是找海鹰一丘之貉的白人警察。”卡特看向了四周的高楼大厦，他想起了自己的街头时代。摩登大楼构筑出冷硬而高不可攀的理想，他曾经想过天堂，但他现在却游走在地狱。祈愿上帝恩惠护佑，自甘堕落则耶稣也无可奈何。卡特嘲讽地笑了笑。
凤敏盯着卡特。她忍住了，没有把“卡特，你是不是在难过？”这种肉麻的关怀问出口，而是就着已经张开的嘴，佯装打了个哈欠。“好吧好吧，我洗耳恭听。卡特先生您真是我的良师益友。”
卡特停下车，静静地看着凤敏。他在女孩眼里看到了柔和的光，转瞬即逝。
游走地狱的恶魔不需要怜悯。卡特生硬地解开凤敏的安全带:“到了，别愣着。下车。”
霍尔维德赌场的招牌金灿灿地悬挂在摩天大楼的入口处。“百年黑帮家族霍尔维德氏，表面合法经营赌场，私下交易军火。但是他们的信用堪比美联储。”卡特解释着，带着抱着装了衣服的袋子的凤敏走进去。
里面的装潢无须赘述，是合众国任何一个大亨都有的手笔。但是凤敏踏入电梯，向地下层进发时，却发现这里别有洞天。
精密的机械墙壁取代了挂满油画的长廊。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罗列整齐的枪械弹药。人迹罕至，甚至安静到只能听到身边卡特的平稳呼吸声和自己略为兴奋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