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大猫同人《茶糜之臧》(4)

天色驶向黄昏，浩浩荡荡的请神活动终于到了尾声。戏班子们撤了台，领了赏钱，便各自回家。留下一众的信徒们，端坐在庙中，等待着“神医”赐药。
一口装着“神药”的大缸被抬到了年的身边，他拿起身旁的沽酒勺，将“神药”舀入瓷碗中，逐个逐个地发放下去。不多时，所有人都领到所谓的“神药”，他们齐声高呼“妈祖娘娘万岁”，便仰头，将药一饮而尽。
阿辽躲在门外，等所有人都喝光了药，他才缓步走入庙内，站在了人群正中。
“你居然……”
“我来取你性命。”
“哦？取我性命？这是……”
年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庙内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打断，他愣了一下，再回过神来时，所有的信徒都已倒在地上，没了生息。黑色的气息从他们的尸体上冒出，逐渐灌入阿辽体内。
“上身？你居然请妖上身？！你……呃……”
“我说了，我来取你性命，其余不用你管。”
阿辽闪身上前，一把扼住了年的脖子，将他摁倒在妈祖的石座上。
“呵，你这样……又能得到什么？你什么也得不到……你只能……平添罪孽……哈哈……”
“能杀掉你就够了。”
“杀我？呵……小子……煽动他们的……是我……可驱动他们的……是人心啊……呃啊！”
阿辽没有给年再多话，直接将他的法相捏碎成了一缕青烟。
“哈哈哈哈，小子，你破坏了我的法相，又能如何？你的父母和兄长都回不来了，你也成了这不人不鬼的杀人怪物，这一切，值吗？哈哈哈哈。”
那缕青烟飘出了门外，一路狂笑着飞远了，阿辽用灵视一路追踪，只见那青烟落在了另一座城市的街头，幻化成了妖道的模样，他随手变出桌子摆在了面前，随后，陆续有人赶来，在桌前排起了长队，“神医”“神医”的叫声不绝于耳。
阿辽收了灵视，看着面前这一满堂的尸体，自嘲地笑了起来。
是啊，煽动他们的是妖魔，可真正驱动他们的，是人心啊。向妖魔复仇，尚可以挫骨扬灰，除之而后快，但要想向人心讨债，那除了平添罪孽，到头来，便只剩一事无成。
年是妖兽，却被人奉为神医，原因何在？是因为神明无能无为，还是因为他阴险狡诈？都不是，只是我们的充耳不闻、视而不见、缄口不言，给了他蒙蔽真相，翻云覆雨的神力罢了，仅此而已。
“这一切，值吗？”
阿辽闭上双眼，轻声吐出这个问题，而回答他的，是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他扯下庙内悬挂着的白布，咬破手指，写了两联血书挂上梁柱，随后，拿起沽酒的长勺，舀起缸中下了毒的水酒，一饮而尽。
饮罢，他将长勺随手一丢，俯身躺在妈祖庙的地板上。
地上有点挤，也有点凉。
……
次日，接到报案的警察们赶到了现场。庙内的尸骨早已凉透，横七竖八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不远处的梁柱上挂着两联白布，上面用鲜血清清楚楚的写着八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