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这种东西，是可以改变人的（下）(5)

那天，贺竹正往学校的方向走去。他边走，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他本不打算这么早回国的，但他的导师，王教授，打电话叫他回来帮忙处理一项研究，语气之急促堪比发烫的机关枪，于是他几乎不眠不休地紧赶慢赶，在三天内把事务都处理妥善了，他才坐上飞机回国。
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休息休息。贺竹暗暗地想。
当贺竹还有一个拐角就到学校门口时，贺竹不期然地碰上了王教授的助手，小张。彼时他正在街对面，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脸上还出了不少汗，当他望见贺竹时，他的双眼蹭地一亮，迫不及待地跑了过来。
“贺竹啊，你总算来啦！”小张夸张地张开了双臂，“我们等你好久啦！”
贺竹向旁边一闪，躲过了他的拥抱。小张冲得太猛，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子。他回身望着贺竹，贺竹也淡淡地看着他，却见小张突然咧开嘴，傻傻地笑了笑：
“嘿嘿。”
“……”
这笑容，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贺竹若有所感，皱着眉继续往前走，小张为了阻止他，便挺身站在他前面：“哎，贺竹，你等等……”贺竹伸手，轻描淡写地将他拎到一旁。小张被贺竹这手力量惊吓到了。当他回过神时，已经来不及了。他眼睁睁地看着贺竹踏出了拐角，往学校门口一望，门口站着一小群正热烈讨论着什么的人，基本上都是在校学生。
“……怎么回事？”贺竹冷冷地瞥向他，“谁把消息泄露了？”
在跟王教授通话时，他可是特意强调过，绝对不要提前把他要回来的消息暴露出去的。但现在看这种情况，正常人稍微动动脑子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哎呀，这个，嘿嘿，”小张紧张地搓了搓手，“这个，你看啊，你这不是要回来了嘛，然后王教授一时激动，没忍住，在教授们聚会的时候喝了点小酒，然后一不小心，喝醉啦！我们因为还在研究室，所以没能及时发现，当我们察觉到的时候，基本上所有教授都已经知道了你要回国……”
他越说越小声，眼见着贺竹的表情越来越差，他赶紧补充道，“王教授他也是太开心了！你们都两年不见了！他激动一下也是很正常的嘛！你看，”他指了指自己，“王教授为了不让你进来时太麻烦，还特意派了我来找你，然后当你的保镖呢！”
贺竹半信半疑地看他，见小张一副明明快哭了却还是要假装笑得很灿烂的表情，但是神色没有半点心虚，知晓他说的大约就是事实了。他咬咬牙，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真的非常讨厌被人围着看，所以才多次跟王教授强调，千万不要把消息说出去。但不祥的预感还是成真了。虽然早就清楚自己的导师，王教授，到底有多么不靠谱，但他还是十分不快。可他现在既不能大骂自己的导师，也不能迁怒这个浑身散发着“好害怕我好无辜”的小助手，只能憋着满腔的不知该向谁发泄的不爽。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显得冷静一些，斜斜地看了小张一眼，道：“走吧。”
“好好。”小张赶忙跟上。他看着贺竹的背影，暗暗地抹了把汗。他虽然早从王教授处听说过，贺竹并不像他外表看上去那般清冷淡然，实际上，他的脾气很不好，而且还十分懂得在礼仪允许的范围内任性妄为，但在他刚刚正面对上了生气的贺竹时，他才真正了解到了什么叫恐怖的气势。那种铺天盖地又冰冷地感觉，让他差点就要哭出来了，小心灵也受到了巨大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