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这种东西，是可以改变人的（下）

明明是这样澄澈的眼眸，却带着莫名灼热的温度，让岳悠不敢继续直视。她低下头，紧张地抓住椅子，不着痕迹地往后靠了靠，却发现后面就是椅背，自己退无可退。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一声“咕嘟”在这个情况下格外清晰。
贺竹并没有因为她的行为而做出什么反应，只是静静地、深深地看着她。
就算低下了头，也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岳悠缩了缩脑袋，攥紧了衣角，发烫的脑子里一片混沌，只能支支吾吾着：“不，不是……我……其实……那个……”
那个什么啊那个！该怎么说啊该怎么说啊！再不说就要被觉得奇怪了！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自己无法掩饰才变成现在这……
“不？”
这声音隐约带着一丝无奈，把岳悠从一团乱的想法中拉了出来。紧接着，她便心慌意乱地看着贺竹弯下身子，更靠近了自己一点，“是不喜欢我吗？”
“没，没有！！”几乎失去思考能力的她下意识地疯狂摇头，“我……我……”
我喜欢你啊！
岳悠张着嘴，看着贺竹的双眼，那句呼之欲出的话已经来到了嗓子眼了，却还是没能说出来。
……
沉默。
沉默。
方才的让人脸红的暧昧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慌的寂静。
咚。咚。咚。
心脏跳动的声音，好吵。
岳悠再次低下头，用力地抿着唇，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贺竹的眼眸暗了暗。他看着紧张到缩成一团的少女，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直起身子，转过头去：“抱歉，是我太唐突了。”他的身子顿了顿，又道，“你先在这里休息会吧，我去买点东西。”
“学，学长……”
复抬起头的岳悠怔怔地看着他逐渐走远。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想抓住他的衣角，却只抓住了一片空气。
她望着他的背影，想做些什么，却有某种东西沉沉地压在她身上，不让她起身，不让她动弹。
是她的不安。
是的。她临阵退缩了。
因为她害怕。
有句俗话说，先爱上的人就输了。她担心，表白失败的她，在这个她表白过的人面前，是无意识地带着卑微的，连说话都会低人一等。但她的自尊，不允许自己在他面前展露出如此狼狈的模样。
所以，一旦表白失败，她便会逃走。她不敢再继续追在他身后。她只会克制住自己的情感，努力避开他，不让他感到困扰的同时，阻止自己心中的感情进一步发酵。而他，也不再拥有无意识间再次伤害她的权利。
从此之后，她再也不可能和他坐在同一辆车子上谈话，再也不可能看见他在网络上新颖可爱的一面，再也不可能这么近地接触他，再也……
再也不可能，看见他的笑容了。
所以，维持现状吧！维持现状，就好了。
可是，可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心脏的疼痛，会这么地难以忍受呢？
她捂着胸口，眼前有什么在打转，又不受控制地流出来。她慢慢抬起手，碰了碰自己的脸颊，却只摸到了一手的湿润。那不停从她眼眶中涌出来的泪水，流过她的嘴角，从她的颊边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