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破》（五）(2)

周九良看着张云雷坐在桌子边，手底下压着那把红湘妃，有些欲言又止。
“二爷？”
“孟鹤堂脑中有淤血，醒来怕是记不得许多事。”
那一夜周九良整夜没合眼，他反复在心里衡量。这厢灯火就一直燃到天明，鸡鸣第二声的时候油盏里的烛芯终于啪的一声断在了灯油底。
孟鹤堂买下了巷子里最后两间院子，和周九良搬离孟府。
孟鹤堂看着周九良在院子里立下三方衣冠冢，挨在院东的桂树底下。他不记得很多事，只在父母口中得知扬州沦陷，周家蒙难。记忆缺失后，他渐渐无心于商铺打理，就逐渐将生意转到弟弟手上。孟鹤堂开始花很长时间去回想从前的事情，坐在书房的那把梨木椅上出神。他隐约记得自己身边有一个温顺的女子，她给他送过很香甜的羹汤。
“这是什么？”
“你在扬州给我写的信。”
“写的什么？”
周九良捏着信纸俯身，将梨木椅子上的人圈在臂弯里。
“想与我琴瑟和鸣，一世安稳。”
很多年后，藏在盒子里的信件泛了黄。里面一行字迹，隽秀端正。
“各自珍重。”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