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情书献给藤井树同学(5)

我说：“我知道。”
我展开双手仰躺在操场中央的塑料草皮地上，望着湛蓝的天空，想象着自己变成了天上的一片白云，随风漂浮，自由自在，甚至于忘了自己究竟是谁。
那天空忽然被挡住了，藤井树的笑脸突然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她并拢双腿站在我的头顶后，弯下腰，俯视着我。裙摆几乎蹭到我的脸上。
因为她的出现，我又从云变成了我自己。
她望着我，我也望着她。
“喝水吗？”藤井树坐在了我旁边，大大方方的把自己的水杯递给我。
我每次见到她的杯子，都会由衷感到自己曾有过的、直至如今也难以消去的卑劣，便找个借口谢绝了。
“我有时候在想，到底自己追求的是什么呢？但是更多时候都觉得，只要这样在一个好天气静静的坐着，就已经很满足了。”
藤井树同学就在我的身边，目视远方，双手托着下巴，自顾自的说着。
“藤井树，我想问你个问题。”我还是望着天空，说。
“什么？”她回过头，单手压着耳边的鬓发，看着我。
“有多少人追过你呢？”
藤井树对我的问题感到些许的意外，接着，双手在胸前笔画了一下，这么说道：“大概是有很多吧。这么多……吗？”
“有星星那么多吗？”
“稍微少一点点。”她开心的笑起来，又问我：“你呢？又在想什么？”
“我想亲你一下。”我克制不住情绪地说，“而且我还有点想哭”。
藤井树伸出手来，摸摸我的头，像是在抚摸安慰一只伤了心的大狗狗。
直到毕业的那天，我还是没有鼓起勇气面对藤井树，把所写的、所想的、所要倾吐的，全部都告诉她。
拍毕业照的时候，我站在队伍里，目光却锁在藤井树同学的身上，想要把自己变成一块大磁铁，牢牢的吸附在她身上。
多看她一秒少看她一秒，意义在此刻都不再相同了。
但是男生和女生是分开排列的，我只能呆呆看着她，被人群越挤越远。终于，我站在了人群的这头，而她站在了人群的那天头。
我们相隔的，几乎有难以填和的距离。
她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笑容温软，和班上其他所有的同学一样，目视着摄影师的方向。
而我则侧首，片刻不忍挪开目光地看着她。
“哎，那位男同学，你看镜头啊，在看哪里呢？”摄像师突然停下来，从单反相机后直起身来，冲着这边喊起来。
直到有人在身后推我，我才醒悟过来，原来是在叫我呢。
“又在看藤井树啦。”人群里，不知道是谁，笑着说了一句。
于是大家全都哄笑起来，笑得开心极了。
我也忍不住笑起来，说：“对啊，就是在看她。”
“藤井树！藤井树！”我双手在嘴边做成喇叭，对着前方没头没尾的高喊她的名字。
藤井树吃惊地对我看了一眼，发现我也在看她，浅笑着对我眨眨眼，又如若无事发生一般站好。
静止了片刻，人群里的钉子恨恨看了我一眼，也不服输似的跟着喊道：“藤井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