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你为疾（医兔糖）(3)

医女说着又是轻咳了几声，兔子心下担心，无论怎么劝还是坚定要陪医女一起去。
寺庙庄严，佛光普照。像雪绒这样不曾做过寺庙坏事，潜心修炼的妖精自然是不怕的，只是担心冲撞了什么。雪绒在石阶上跪下，虔诚地低声轻问：“观音大士在上，小妖一心向善，从未想过要害人。若与凡人相处，真的会害了她吗？”
一时间四下静的很，观音大士终是没有回答她。随着散去的钟声，路边两位香客的谈天倒是飘到了雪绒耳朵里。她听得不甚清楚，只略微听得“刘员外”、小妖精、“害死”、“日上三竿”这几个词。这本是一段饭后闲谈的风月轶事，却被她硬生生听成了人妖殊途。
她吓得提起裙摆就跑回了医馆，更加坚定了要回山的心。
医女回来不曾在寺庙外见着雪绒，心下生疑，一路寻回了医馆。
医女将手上的东西搁在桌上，浅笑道：“怎么提前回来了？明日医馆休息，我带你去天香楼吃点心？”
“我……我得回山了。”小兔子低下头，嗫嚅道：“出门那么久，阿娘肯定会担心的。”
医女第一次开始慌张，急忙道：“我送你吧，山上陷阱多不安全。走吧，我送你。”
两人一路无言，直到又看见了那座塔。雪绒心下百感交集，叹气道：“听说，那是雷峰塔？”
医女青萝停下步子，霎时间明白了她的担心和顾虑。她将目光凝在远处的塔上，轻轻地摇了摇头：“那是一座监牢，关着一个痴情的女子。”
雪绒低下头，苦涩道：“人妖殊途，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医女却又道：“我若是许仙，管那和尚说什么，大不了，离开这临安城。天大地大，总有两人的容身之处。”
这是雪绒不曾想到过的答案，她眼底重新聚起了光，却还要再问清楚，“可是，蛇妖差点害死他……”
“若是互相信任，便不会有之后的事。”青萝打断了雪绒的话，转向她，满目柔光，“蛇妖也好，狐狸也好，或是猫猫狗狗……兔子什么的。”
雪绒一下子睁大眼睛，盯着她。
医女温柔道：“我只知道，喜欢的人是要一辈子去守护的。你还回家吗？”
“啊？”
“天色渐晚，上山的路又暗，要不改日再回。正好，我又未曾拜访你的家人，今日两手空空，也不便上门拜访。”医女牵起小兔子的手，且道：“都走这么远了，算着时辰，天香楼还没打烊。要不然先去吃点心，改日再登门拜访。”
情之一字误人修行，历来不会有好结果，所以千万要远离凡间男子。前辈说的总是没错，可是，救了我的人是个温柔的姑娘啊，所以完全没问题对不对？
天香楼里，小兔子嘴里塞着一块桂花糕，问她：“你是怎么知道的呀？”
医女笑着擦了擦小兔子嘴角的糕点屑，道：“这样的灵动可爱，哪里是人间有的呢？”
小兔子笑呵呵道：“你……当真不介意我是妖？”
医女长舒一口气，释然道：“前几日你吃菜总不吃荤的，我还担心对你长身体不好。如今知道你是兔子，我倒是放心很多，不用担心你只吃瓜果蔬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