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气中的百鬼众生相——《默读》品析有感(6)

任何人都只是“人”，作为从群体中诞生的一份子，从来不可能具备审判其他人的权利，不管出于多么悲痛难平的立场，不管出于多么愤世不公的时代。法治社会，法律并不能完完全全的保护每一个好人，惩罚每一个恶人，但它却是守护我们社会秩序必须被敬畏的存在，就像是心里不能倒的一根杆子。
我曾在一个不能提起名字的动画里听到过女主说的一句话：不是法律来守护人，而是需要人去守护法律。它可能不完美，但顾钊、杨正峰、骆闻舟之流为之努力的一切，就是让它朝着更加完美走去，那份被追求的完美，同样需要每个人的努力。
与范思远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恰恰是一个弱小的肖海洋，一个顾钊留下的“种子”。
当年那个懦弱孤僻、家庭畸形的孩子，同样是因为遇到了顾钊，而彻底改变了。顾钊死后，这个孩子拼了命的成为警察，拼了命的查案，拼了命的想要为顾钊伸冤。或许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小眼镜陪进去自己的人生，也的确是见证了结果。
范思远因为顾钊的死亡成了深渊里的怪物，而肖海洋因为顾钊的死亡追逐起了他的脚步。真相大白于天下，未必需要一个范思远，但却需要很多很多个肖海洋，希望范老师听到我这句不走心的吐槽，不要生气233。
5.泥潭的藤蔓效应
最初让我强烈感受到这一点的，是苏家那三代的故事。看完就仿佛有什么冰冷黏腻的东西顺着后背一直在往上爬，我缓了几天才继续看下去。
个人的求生本能胜过一切，拼尽全力也始终摆脱不掉那个困住自己的泥潭，越是挣扎越会在泥潭中深陷，直至污泥漫过头顶。
真是这样吗?
我莫名其妙就想起费渡曾经跟当事人说过的一句话：人最后总是会活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不置可否，我也无从反驳。
或许她们以为的挣扎，错了方向吧，当她们变本加厉地发泄内心的戾气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意识到从泥潭里伸出来的藤蔓，已经在脚上生根发芽了。
再次让我有相同感觉的，是张家那两兄弟，这个故事另一个阵营的boss，一个完完全全的犯罪者联盟。
他们不是最初的悲剧制造者，而是原原本本的可怜受害人。我试着想象了一下故事中描写的福利院的很多场景，真的忍不住手脚发凉。我不知道这样的环境会在孩子们心中种下什么样的偏执和残忍，但看着他们日渐长大发起的反抗，也足够心惊胆战。
按照有因有果的报应不爽，故事本该在他们毁掉福利院的时候就结束了。但泥潭里的藤蔓也同样没有放过他们，已经在他们脚上生根发芽的恶如同恶性传染病，把这一群人一个不剩的，拉了下去。
看看他们相互之间的关系性，看看他们对彼此的爱和保护，扭曲成了一个我们认不出来的样子。过分深刻的应激反应放大了他们内心的认知：世界上的人分两种，我们，和除我们以外的人。（怎么对待这两种人就不说了吧，写不下去）
成长得再丑陋的魔鬼，也终究不过是人变成的，张春久对大哥的维护呈现着一种变态的夸张，就像张春龄心里对儿女那变态的呵护。其实想想他们在福利院的经历，我忽然觉得跟范思远还是有那么些相似的，这些他们以为的初心和牵绊，不过是成为魔鬼之后唯一放不下的人的执念而已。骗人哀叹，也让人觉得丑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