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联文]1浪漫与极端
(1)
夏天的风过于热情,吹过刘耀文耳边的碎发,痒得慌。
刘耀文随手抹去下巴尖抱团的汗珠,带球过人,投了个漂亮的三分。
风撩动树叶,临走带起哗哗的响。没有校园里女生的欢呼,总觉少点什么,但多了几分自在。
“想什么呢?等着女生给你递水啊,臭屁精。”没有女生,只有等着和对手张真源一起回家的宋亚轩,说着,路过刘耀文时抛给他一瓶矿泉水,然后走到张真源身边递过去另一瓶,还附赠一条毛巾。
矿泉水打在刘耀文的胸口,刘耀文感觉自己的胸腔仿佛都被击碎,手忙脚乱地接住水,“靠,什么态度啊。”
张真源笑笑,“回家了,明天见。”语毕,拎起书包挥了挥手,和宋亚轩并肩走远了。
刘耀文弯身捡起篮球,拎着书包,也走了。此时太阳正红得浓烈。
胸口青了。正是被那半瓶水打的。刘耀文没想到自己的身体会这么的脆弱,像个不经敲打的玻璃杯子,抓不住就掉在地上碎了。即使没有,也要掉个碴儿。
马嘉祺进到刘耀文屋里时就看到这样一幕,小孩咬着短袖的下摆,在全身镜前小手按了按自己胸口处的淤青,面上皱眉又呲牙,嘴里却是一个音儿都没出。
“怎么搞的?”马嘉祺把手里为了缓解小孩生长痛的热牛奶放到床头柜,走到小孩身边。小孩松了口,白色短袖走过平坦的肚子落回小腹。下摆有一小块深色透明的湿润。
“朋友扔水时候不小心砸的。”刘耀文应,看见马嘉祺温柔而晦涩的眼神时忽的有点心虚。
他看见马嘉祺的面上有些不爽。
在马嘉祺心里,刘耀文是如此的脆弱。他是易碎的观赏品,甚至不能被人用手轻轻触碰,抚摸。他会碎。他有夜夜令人无法安眠的生长痛,他越长越高,也越来越瘦。那些血肉好似从来没有变过重量,体重秤上变动的数字和身高尺上增长的距离是同一种,同为骨骼的生长。而那些血肉永远均匀的包裹在那生长的骨头上。
于是他越发地脆弱。他的个头越是长高,他的皮肤越是容易被染上颜色,青的,紫的,红的。
但是他又是如此的柔软,他的身体格外的柔软。像是新生的幼儿,肉肉的聚成一团,却也是叫人碰不得。
他是马嘉祺专有的物品,在无数个日夜里,马嘉祺曾反复占有他,在他最好的年纪,占有他脆弱柔软的身体,占有他未成年变声期的哑哑声音,占有他含星带水的眸,占有他无比干净的内心。
马嘉祺决不允许别人对他的宝贝做什么不恰当的事。
他是那样自私,他甚至不许夜晚的月亮多分给她赤裸湿润的孩子一抹白色月光。
这个人自私到骨子里。
而他也温柔,和无限的包容。
他的温柔全都浸没在夜晚来临前无谓抵抗着小孩生长痛的热牛奶里。
他也无限的包容,他允许小孩对他无限度的撒娇,允许小孩用湿漉漉的眼神看他,允许小孩无数次无数次在夜晚牵引他的眼神,点燃他的心脏,沸腾他的血液。
两种极端总在他的心肝肺里打架,燎得他不得安宁,热血直往脑子里灌。于是他在冰凉月光下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