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世界】【雷祖】未亡人(3)

祖玛紧咬着下唇，轻轻点了点头。她握紧了雷德的手，告诉雷德，自己明白了。这时，有个不识像的敌军靠近，被祖玛冷厉的眼神给逼了回去。都是在战场上讨生活的人，不论是敌方还是友方，在这时都选择尊重这个女子。她很累很疲倦，风一般的悲伤从她身上吹到每一个有着牺牲亲友的人心中。
“喂······祖玛······”雷德几乎是在用气音挣扎着对祖玛说话，“对不······起······这两年来，我······真的一直想······”
祖玛跪在雷德身边，俯身听他比蚊蚋还轻微的声音。这个在她生活中夺走很大一部分的人气若游丝，她只能靠默契，才能在战场的喧嚣中猜测出雷德在说什么。
“祖玛······”雷德突然回光返照般，以最大的音量对祖玛说：
“我爱你，再见。”
祖玛，我爱你，再见。
蒙德祖玛沉默着，她盯着雷德逐渐涣散的瞳孔。在雷德说完那句遗言后，它就逐渐失去光彩，空洞呆滞得仿佛没有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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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交换戒指的环节，蒙特祖玛依旧冷漠得像一把剑。
她清楚自己对面这个人的亲朋都不太喜欢她，说她是为了钱权而来，说她没有人情味儿，说她不像个活人；并且，祖玛明白，现在台下的那些陌生人肯定又在嘀咕她，议论她参加自个儿的婚礼都板着一张脸，不吉利。
怎么可能笑呢？本该是伴娘的人没有来，而新郎的位置上站着个拙劣的替代品。
在这场所谓“婚宴”上，她熟悉的就四个人：嘉德罗斯、卡米尔、佩利和她自己。佩利难得地安静；罗斯看着她的眼神几近愤怒和质问，少年幼时圆润的包子脸已经长出了冷峻的线条；卡米尔虽说是雷狮的弟弟，长相却和凯莉差不离，那对过于深邃的蓝眼睛望着她，隐隐流露出无可奈何的叹息和来自同类的同情。
他们三人都穿着黑西装，祖玛披着白纱，活像是去参加一场葬礼。那张桌子上只有这三人，在距离礼台最近的地方，和全场热闹场面格格不入。
其实祖玛自己偷偷准备了一套嫁衣。大红缎面，用金银线绣着复杂的传统纹样；雕刻装饰繁琐的凤冠霞帔；首饰上镶嵌着上好的翡翠珠宝。与之配对的另一套男装，相较于八年前雷德的尺码要大一些，同样精美绝伦。此外还有一件伴娘的华服。
关于这三件衣服，祖玛没有告诉包括嘉德罗斯在内的任何人。在她大婚的前一天，她先穿着自己这身嫁衣、带着那套男士喜服和那件伴娘服独自来到皇城外的凯莉墓前，在那里烧毁了伴娘服，期间，蒙特祖玛全程拎着为雷德准备的男装，有风吹过，灰烬同精灵般飞旋。尔后，蒙特祖玛又去了雷德的墓地，雷德的墓地离凯莉不远，同理，是在雷德消逝的地方。火焰将那身定制的喜服烧成青烟袅袅。最后一缕烟尘消逝时，天边的火烧云血一般红。
祖玛在雷德墓前跪了很久，什么话都没说。返回时，她看见卡米尔帽檐压得低低的，站在凯莉的墓碑前，红色围巾飞扬；除此之外，卡米尔简直同一尊雕塑无异。祖玛没有和他打招呼，他似乎也没注意到祖玛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