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与它》第二章：No God，No Masters(1)(3)

“笨蛋，是向日葵。”
尤丽娜点了点头，然后写‘妈妈以前有一个，很漂亮，我给弄丢了’。
“还有没有其他想要的吗？这位哥哥很有钱的，什么都能给你买。”
“喂——”
尤丽娜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比如说衣服啊，书啊之类的。”
因为克里斯家没有小孩，所以尤丽娜一直是把她的运动衫当连衣裙穿，室内的话穿裙子还好，但是要是到了室外这个装束就绝对不保暖了。
‘谢谢姐姐 但是这样子已经够暖和了’
“不是够不够暖和，而是可以更暖和。”
“一般买衣服的思维不是应该怎么漂亮怎么买吗？”
听到漂亮这个词，她突然低下了头，原本眼中因为对于逛街有少许期待而产生的光亮暗淡下来。
‘我们感染者是罪人 是神大发慈悲拯救地狱中的我们 让我们转世轮回 所以我们不配漂亮 乌萨斯人才能漂亮’
“是谁说的。”
‘神甫先生 他还说乌萨斯人要保卫祖国 而我们只是在重复简单的动作 他们比我们更辛苦’
“正教的教义并不承认什么轮回转世，你们的神父大概是异端。”“宗教的东西都是瞎JB扯淡胡说八道。”
我还是第一次听克里斯爆粗口，而且显然吓到了尤丽娜。她跪了下来，双手扶住了尤丽娜的肩膀。
“我们都是乌萨斯人，而且我们都是人。”
她把手放在尤丽娜那对毛茸茸的熊耳上，提醒着她我们是一样的。
“没有人生下来就有罪，也没有人必须去要干苦力。矿石病才不是诅咒，我们没有上辈子，也没有天堂和地狱——哪怕有也不关我们什么事，只要活好这辈子就行了。”
她的台词非常的理想主义，就像是一张空泛的支票，治愈源石病——不，光是照顾源石病患者所需要的的钱就能把整个国家财政拖垮。数千年和天灾做斗争的乌萨斯人都知道必须要牺牲掉什么才能保住什么。
而所谓的感染者的人权，就像炸弹一样，各个国家之间丢来丢去。敌国拿出更多的精力去对付感染者，就会有更少的精力来对付自己。
当然这些话我没有说出去，要是说出去了我可能会立刻被她从窗户扔出去，而且这种时候说这种话一点也不酷。
尤丽娜在克里斯的理想主义光环的照耀下显得有些窘迫，或许从来没有一个尊贵的乌萨斯人和她说过‘你和我们一样，你应该享受我们该享受的’。
而另一方面，我在她理想主义光环的照耀下也有些崩塌，我不喜欢政治，因此很少对一些社会问题表态，关于感染者的问题，我的立场是——政府已经竭尽所能地给与了他们最好的保障了，其他国家对于感染者人权的保障和我们也是半斤八两。
但是这仅仅只是因为我是尊贵的乌萨斯贵族我才会这么说，要是某天早上，我起床时突然发现自己的脖子上有块黑色的斑点呢，要是某天我来克里斯家中时，发现了她的门口贴满封条呢。那个时候我还能说‘感染者之所以能活下来全赖国家的恩赐，就不要再要求更多了’。
我应该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