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欢的青春物语（高中篇）(3)

“阿欢，”奶奶慢吞吞走来，坐在阿欢身边。“阿欢啊，”
“人生大多数的事儿啊，其实都没什么，死也不算个什么。”
“嗯。”
“阿欢啊，要好好的，咱阿欢是好孩子，和阿乐一样。”
阿乐？是啊，阿欢有个姐姐阿乐，已经上大学了，可自我意识猎不及防地猛涨在盛夏与金秋，而今又直抵寒冬，不知又将持续多久，以自我为中心的同时，竟许久未能记起上大学的姐姐。
“嗯。”阿欢心里有些奇怪，今天奶奶的话怎么有些多。也好啊，至少奶奶还有清晰的想法，能流畅地说给孙女儿听。
“阿欢啊，若是奶奶走了，你可得好好照顾自己。”
“说什么呐！奶奶永远不会走的！”阿欢忍不住泪目，一下子抱紧奶奶，将泪水浸湿的脸深埋进奶奶的胸口里，但她似乎感觉到，奶奶正一点一点从她的身边溜走，就像一滴水，落入时间的海洋，连涟漪也没有。
她想起几天前的梦，梦里漫山遍野的都是紫色的薰衣草，梦境的中心是年轻时的奶奶，朝气、活力、自然和美，素白的纱裙掠过漫山的馥郁。
就像阿欢一样。
有些沉重，似乎命运要将阿欢击垮，在高中的第一个寒冬。
突然，一串温和而善解人意的笑，从梦境深处传开来，空间里泛着涟漪。
白裙变得透亮，亮得看不见，薰衣草摇曳着，同一个灵魂道别，消失，归为沉寂，黯淡，虚无。
整个世界，都不再明亮。
“葬礼那天，她没有哭。”阿欢扯着纸巾，蒙在眼上。
她不知道为什么总喜欢以第三人称来记录自己，或许那样，痛苦便不是她的，她会好受一些，但欢乐，也被削弱地只剩下淡淡的一抹残香。
“姐姐阿乐也来了，半年不见，她有些疲惫，还有点发福，据说经常熬夜的人才会这样吧。还有，连夜的火车也很伤神吧。”
“元旦，全家都笼罩在一片沉闷的气氛之中。”
“嘲讽啊，这竟还是西方神的诞生之日。”
阿欢从阳台上的落地窗前起身，天很暗了，城市的中央已有几簇灯火燃起。她找了半天拖鞋，然后捋了捋乱糟糟的头发，走回书房。
“哈！......”阿欢吓了一跳。
“姐姐！”
“欢妹儿，写什么呢这么认真，我回来你都没有听到啊。”
“姐姐你怎么回来啦，也不提前说一下。” 
“惊喜呗，回来给你庆生啊！”什么？庆生？
阿欢好像很久对她的生日都没有印象了。
“十六了啊，欢妹儿长漂亮了啊，去年都还是小丫头片子。”
阿欢还很蒙，刚才还沉浸在对奶奶的怀念之中，一时缓不过神儿来。现在面对突然出现在自己书房里的姐姐，不知如何是好。
“欢妹儿啊，你这身衣服穿了多久了，还不换一下......”阿乐打量着阿欢到处起褶的粉红的吊带裙，不仅如此，前胸还被汗打湿了一片。
“这个样子，以后怎么找男朋友啊！”
“姐姐，你又在胡说了啊！”
“看姐姐给你带的......”阿乐埋头，在自己厚重的行李箱中翻着，拿出一件蓝底的斑点套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