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同人】《末愿》（二）（三日月相关）(2)

话音未落严谨的研究者意识到了某个用词上的谬误，她抬起双手远离那具被苍白骨质覆盖的身体，将视线从某块骨板拓展到整个身躯。
有时他们会忘了自己手下躺着的就是“神明”。
近似少年或孩童的形态，仅存完好的半面脸庞像燃尽凉透了的一捧灰。为了便于观察研究者们剪去了他原本柔顺的奶白色发丝，以最为清楚的方式看见他的皮肤上如何硬化角质，如何长出白骨。他们尝试着去除或延缓过，但努力毫无作用。
这把孩子一样的短刀面朝上方半睁着双目，但她知道他的眼里什么都不会看见。
他早就盲了。暗堕最先摧毁了脆弱的双眼，而研究者们去除了试图生长出来的那部分全新的，异变的组织。
判断实验体已无价值，前辈念出短刀的编号。从判断不可挽救的那一刻起付丧神就被剥夺了历史所赋予的名号，重新被打回在现世被锻造的赝品。
“尽早进行刀解吧，”前辈说，“让他少受些痛苦。”
然后她绕过了固定着付丧神的铁床，站的更近些观察她的表情：“幸亏你没有被分到负责暗堕审神者的那一组去，要看着同类变成这种样子……”
她听见前辈刷卡开门，脚步声远离，隔离门的锁舌重新咬合。
她低头，看着那把孩子一样的短刀。
“……五虎退？”
失去了视力的短刀空洞的眼眶凝视着她，没有对自己过去的名字产生反应。是意识已经薄弱到不足以回应，或者已经失去了听力？
她脱掉防护手套，把手贴在他完好的半张脸上。目前唯一可知灵力是暗堕污染的源头，她微薄的灵力反而保证了极低的感染率。
“五虎退。”
这次短刀朝她的手心微微转过头，半张脸上肌肉被牵扯着，好像要做出什么表情。这不容易，她触摸到皮肤下硬化的组织，挟持着他所有的表达。
短刀喉中发出轻微的声音，像是一声抽泣，他合上空洞的眼，白的重睫盖住眼睑，像揉散的苇絮，亦或一小片脱落的羽毛。
他在哭么？
她不知道。
“你不该在这里睡着的，小姑娘。”
她看见澄澈却不够明亮的弦月。好近，就在触手可及的距离上。木质的走廊并不适宜睡眠，接触地面的部位在重力加诸下明显地酸痛着。付丧神倾过来看着她，垂下一只手，绀蓝狩衣的袖口自她脸颊旁划过去。
是这个动作唤醒了她。
“我……睡着了？”她后知后觉意识到那个梦境，发觉脑海中细节已经开始模糊。
“一小会儿。”三日月说，“稍微走了会儿神，然后发现小姑娘你已经睡过去了。”
“抱歉。”她坐直身体，无意识对上三日月的视线，梦里那个孩子空洞的眼和那对弦月重叠了一瞬间。
“不必这么说。”
或许是梦的影响尚未消退，她觉得那双浮着月影的眼比以往柔和了些。刀剑非人的锐利感消退之后，竟然让人觉得和人类相似起来。
“累了就赶快回去吧，这里可不是入睡的好地方。”
那种错觉依然残留着。付丧神会给人这种感觉……应该给人以这种感觉吗？过于接近人类却又不会让人觉得恐怖的，反而会不自觉生出好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