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破》（二）(2)

“二爷！”周九良正约了秦霄贤吃酒，两人临街在酒馆二楼坐着，见张云雷从对面茶楼里匆匆出来，要往马车里去，遂扬声打招呼：“二爷赏光吃酒？”
张云雷闻声抬头，见是他们二人随意拱了拱手道：“改日再聚，我爹正找我呢。”说着进了马车，赶车的小厮扬鞭就走，倒是急得很。
话说这张家正大门紧闭，外头瞧不出什么一二三四来，里面却是忙的各个脚不沾地。待张云雷到家，就被父兄拉去书房，三个大老爷们儿一商量就是好几个时辰。原是京城叔父传来密信，直道晋王要反，劝他们尽快转移家业。最后拍案定夺，取陆路水路转运钱财前往郑州，遣散外院奴仆，姬妾家眷跟着货物秘密出行。
张云雷在腊月二十五那日与好友一聚，在小春园听了一场戏便再也不觅踪迹。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周九良尚在军营里烫酒喝，顺手烧掉了信纸，他轻叹了口气。父亲为扬州知州，论责任气节都不能弃扬州而逃。他现在就盼着除夕，他要再寻个由头去趟孟府。这时候孟家想必也开始准备了，只待孟鹤堂归家，过了年后就离开扬州。想到孟鹤堂，周九良慢慢地转着温在火上的壶盖子，看酒气晕开来，透着香。
“怎么还不睡？”
尚九熙才写罢文书，出来透口气。闻着酒味，就瞧见自个儿的副将蹲在营地边温酒。他走几步过去坐在一旁的树墩上，随意问了句，意思是要留在这讨口酒水喝。
“将军。”周九良起身抱拳，看他没在意就又蹲了回去，拨了拨底下的柴火。
尚九熙原是戍边大将，腹部重伤后借口调回，现暂领左将军一职，主要是职责是训练神骑营一干新兵。他与底下弟兄相处很好，不端什么将军架子。此时正瞧着周九良神色郁郁，隔着酒壶子关怀关怀：“有心事啊？瞧你这年纪该不会是为情所困吧？”
见周九良不答话，他又自顾自地往下溜，一段秘事让他说的毫不在意甚至还有些得意洋洋：“哎这有啥，是爷们就干。你看看将军我，从没有什么糟心的，就是搁家，你们何先生也都听我的。”
周九良听着诧异，挑着眉毛往他看去。
“只要自个儿喜欢，哪有这么多讲究。”左将军盯着酒壶子说着，正要再往下说，边上传来几声轻咳。他咻然往后一看，见那人转身就走，哎呦一声赶紧起来跟上，才几步又回头嘱咐，“待会送我房里来啊。”
周九良就看他紧走几步追着那人去了，神情若有所思。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