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木庄众的幻想乡崩坏计划（第二十章）(4)

这个人就是柱之人族群的英雄，族群内部名义上的族长，传奇一般的绝世强者——霍茨格。
霍茨格之所以能享受如此特殊的待遇，并不仅仅是因为那显赫的功绩，更重要的是，这个垂老枯槁的男人拥有足以颠覆整个世界的力量。
放到现今的人类社会，应该就像一个手持遥控器的男人，他手指边的按钮便是启动足以毁灭世界的核爆的开关。就算他毫无才能，一无是处，也不会有人蠢到去激怒他。
大约是在十万年前，霍茨格仅凭一己之力，就将月之都派来清扫地球的精锐部队全数歼灭。面对来自冥界咄咄逼人的挑衅，他为了不连累自己的族群，孤身一人前往地狱，在持续了三天三夜的战斗中重创了称霸地狱的鬼族，甚至还获得了地狱最高级别神袛“三尸神”的认可。可以说，没有这个男人，如今的柱之人一族也不会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关于霍茨格的传言数不胜数，但无一例外都是正面的传言。在所有人的心目中，他一直都是一个救世的英雄，传奇的战士，伟岸的圣人。
我也曾经和他有过一面之缘，那是在一个暗无天日、积满灰尘的老旧资料库里，我被一幅邪恶的卷轴所蛊惑，在即将失去心智之时，霍茨格与紫悄然出现，及时地将我的精神从崩溃的边缘拽了回来。说起来，他还应该算作我的救命恩人。
存在于我记忆之中的霍茨格，是一个枯槁衰颓的老者。稀疏的头发，纤瘦的手臂，颧骨凸出的脸颊上布满了皱纹。乍一看，他和那些行将就木的普通老者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实际上，用柱之人的寿命标准来看，霍茨格才刚刚迈入中年，比我的父母还大不了多少。除去与石柱融为一体的休眠时间，柱之人的平均寿命应该在二十万年左右。霍茨格是在距今大约十五万年前出生，而他的大部分时间似乎都耗费在了硬化休眠之中，更有传言说其早年还曾有过被冰山封困的经历。若是这样计算，他所活过的真正自由的年岁尚且不及柱之人平均寿命的三分之一。
为什么这个正当壮年的男人，会是一幅如此衰老枯槁的模样？是什么提前透支了他的寿命？又是什么蚕食了这具所向披靡的钢铁之躯？
然而，当时引起我注意的，并非是霍茨格枯朽衰老的面庞，而是他那一双混浊的灰色眼睛。
没错，他的眼瞳是灰色的，不是那种被岁月侵蚀褪色的浅棕色，而是真正的，犹如浓雾一般厚重沉闷的灰色。
他的话语铿锵有力，行动举止无不透漏出一股与暮年形象不符的英气。然而他的眼神却空洞呆滞，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甚至连眨都不眨一下。
那双眼眸里，没有倒映出一丝生命的色彩。
在他盯着我看的时候，那双眼睛确实让我产生了不寒而栗的感觉。那时的我居然隐隐产生了一种预感，此刻盯着我的这对灰色眼眸，竟然与方才卷轴之中邪神图鲁的眼睛有几分相似之处。
比起完全的理性，人偶尔也有必要相信直觉的判断，第一印象往往就是最准确的印象，不管它看起来有多么荒诞不羁，这一点在日后得到了验证。
后来我也就那双灰色眼睛的问题询问过紫。没想到就是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居然让处事不惊她露出了罕见的惊慌失措的表情，回答也同样是含糊其辞。尽管如此，我还是在反复追问中获得了一些有用的信息。霍茨格，这个族人口口相传的传奇“英雄”心中，大概还隐藏不为人知的阴暗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