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木庄众的幻想乡崩坏计划(第二十章)(3)
但我们最终还是拒绝了她,鬼知道我和艾斯迪斯为了说服她花费了多少精力,还是在那样时间紧迫的情况下。
理由倒是很简单,我们并不想因为这件事而连累其它人。父母,家人,邻居......如果我们潜逃的话,那么这些与我们有关的关联者就一定会遭殃。在过去那漫长的生命里,我也见过几例类似的事件。在这个扭曲而压抑的社会体制下,没有人会对逃犯的亲友施加丝毫的同情。无论他们如何辩解澄清,等待着他们的都是一片晦暗而绝望的未来。
等到我们都被逮捕之后,这些人一定会主动与我们划清界限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想要在这个畸形的体制中生存下去,在必要的时候总得舍弃一些东西。如果角色互换的话,大概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我想艾斯迪斯也不会因此而责怪他们。
再说,我们又能逃去哪呢?
对那时的我来说,这个蜗居地下洞窟的封建族群就是自己唯一的归处。我的精神与回忆都扎根于此,纵使它腐朽不堪,纵使它千疮百孔,但我还是愿意为了它而献出自己的一切。这也正是我启动整个研究计划的初衷,我是在为族群的未来而奋斗着,就算是 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
因为爱它,才希望它能变得更好。
用现今人类的词语来形容,年轻的我大概就是那种“中二心爆棚的热血青年”吧。无非就是自以为是的空想主义者,以为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扭转全局,到头来一定会落得一个悲惨的下场。
但我们最终的结果,却还要更惨一些。
不久后,我们就亲手毁掉了整个族群,毁掉了自己所珍视的一切。
亲手将自己珍视的事物彻底摧毁,这种极致黑暗的感受远比在无间牢笼中的肉体折磨恐怖的多。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不愿回忆起那时的场景。
相比之下,无尽牢笼中的严刑拷打不过是不痛不痒的小儿科。
那时,每天的日程都是重复的拷问、殴打、刑讯,宗教团体内部的核心成员轮番上阵,使用自己独创的酷刑来折磨我们这些囚犯。事实上,这种看似毫无意义的作法却总能起到极好的效果,绝大多数犯人都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他们的精神都在疼痛的反复折磨下变得麻木脆弱。这些人一遍又一遍事无巨细地供述着罪行,甚至还将一些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给他们添上莫须有的罪名。而这也正是宗教团体的目的所在,他们用引导型的启发来诱使犯人供述一些特定的任务,有时甚至还有特定的剧本和文案来帮助犯人自圆其说。这些被“揭发”的人往往都是那些宗教团体的“敌对”人物,数百万年来,宗教团体就是用这种卑鄙下作的手段来铲除异己,巩固自己的统治。在这种高压的恐怖氛围下,人们互相监视,人人自危,几乎没有人胆敢对宗教团体的决议发表反对意见,长此以往,当民众们都已经对这种社会管理形式习以为常,那么宗教团体的统治定然是固若金汤。
不过,凡事都没有绝对,对这帮为所欲为的笑面凶徒来说,有一个人却是绝对的禁忌,没有谁胆敢触怒他。就算是权势通天的大主教,见到他也要陪着笑脸鞠躬,不敢有丝毫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