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丁的故事(6)

但是布丁依然无法明白叶谦所谓的动机，叶谦看出来了，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不明白，你把外面那个半人半机器的叫进来，我解释给你听。”在布丁去叫人之前，星烁就进来了，不用猜也知道，是鹿羽告诉他的，她听得见。
“我来了，你解释吧。”星烁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他想起来，自己好像自这个小丑上火车以来就没有认真看过他，现在这样面对面的望着对方，星烁心中有种不同寻常的感觉，让他眉头紧皱，说不出原因。“很熟悉对吧，烁老师？您当然不会记得，毕竟我只是您手下数千实验器材的一个而已，您又怎么会记得拍死过多少只蚊子呢？”叶谦紧紧盯着星烁的双眼，星烁突然瞳孔地震，过去所有不愉快的回忆悉数回归，昏暗的地下室，散落的器官，绿色的药剂，蒸汽机的运转和人类的惨叫……他一个没站稳，踉跄了一下，被鹿羽扶住，鹿羽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她了解星烁的过去。叶谦见状继续说道：“想起来了吧，你干过的所有脏事和你手下所有的亡魂。”星烁恐惧的看着叶谦，叶谦又露出了他的小丑微笑，猛地张开嘴巴，他暗红色的、枯萎的牙床上赫然写着“EVER 23”。星烁当然认识这个编号，甚至，他应该十分熟悉眼前的这个小丑。
数十年前，蜜瓜国曾经进行过炼金人实验，为的是制造出不死的士兵，以赢过帝国龙堂国的巨人军团，“EVER 23”是唯一一项成功的案例，他可以不吃不喝，他甚至不用睡觉就能拥有无穷的精力，他甚至能够学习一部分简单的法术，可是如此成功的试验样品却在星烁离开蜜瓜国的那个晚上出逃，下落不明。那时的星烁已与蜜瓜国毫无关系，自然不会在乎一只小白鼠的去向。“你应该是最清楚的，是实验室的痛苦与绝望，我每分每秒都在体验钻心的疼痛，可我不会死亡，只能任由长钉钉住我的骨头，任由炼金药剂灼烧我的身体。你没有继续追查我的下落的原因是因为你知道EVER的弱点，对吧？你知道炼金人每达到死亡的临界值一次，身体机能就会加速一次衰老，没过几次全身细胞就会全部衰竭，动弹不得，只能感受痛楚却永远到达不了死亡，所以你觉得我构不成威胁。”星烁开始发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制造了这么一个怪物，甚至忽略了它作为人类的尊严，也忘记了人类的执念有多大的力量。
“可惜你错了。”
话音刚落，面前的叶谦突然爆炸，瞬间消失，只留下椅子上的绳子和一片橡胶皮。回过神来，叶谦正拿着匕首，架在了布丁的脖颈上。所有人如同大梦初醒，包括布丁。没错，大梦初醒！所有人想起了布丁和叶谦的完美把戏，原来自他们听到海上的布丁的歌声的时候，他们就被拉入了梦境，他们对峙、捉拿、捆绑的那个叶谦不过是气球，那个架着匕首的，才是真正的叶谦，不死的炼金人。
众人反应过来之后，一致决定先稳定叶谦的情绪，悉数放低身位，卸下防备姿态。星烁开了口：“你冷静！你要报仇对吧，那你应该来杀我啊，现在我就在你面前，来啊，此时不来更待何时。”叶谦冷笑一声，“哼，你们害怕了？我早就想通了，杀了你我也还是要拖着这残破的身躯继续在这颗星球上活着，复仇没有任何用处，我又何必来杀你。”奶爸发话了：“那你为什么还缠着布丁不放？既然你不用复仇，他对于你应该也没用了对不对？”叶谦听罢，狠狠的瞪了奶爸一眼，又恢复笑容，说：“呵，堂堂龙堂国巨人兵团大将，居然干着这么憋屈的活儿，我都替你羞耻。照理说你跟那个机械手应该是宿敌，大家都忘了本了啊。”星烁和奶爸对视一眼，略显尴尬。叶谦顿了一顿，继续说：“我的确放弃了复仇，可我迷上她了。原本我准备沉入武型之海，在海底受刑一辈子，总好比留在陆地上受人侧目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