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群像】杀赦（一发完）(12)

郭麒麟把头埋在阎鹤祥的颈间，他便艰难地朝他扯出一个笑。郭麒麟听见他低声留下最后一句话，气若游丝。
“别哭。”
怀里那人逐渐失去温度，郭麒麟徒劳地想用体温让他暖和起来。良久，他终于忍不住开始嚎啕大哭。
16.
十天后，法院的判决书下来了。
王九龙，张九龄，周九良，孟鹤堂，包括陶阳在内，都被判以死刑。
其中的两位明星使得这件案子被众人议论纷纷，热度居高不下，杀人手法甚至被用于悬疑小说的创作。
郭麒麟去看了陶阳。
他的脸苍白得没有血色，眼里再也没有从前的生气，只剩下空泛。
他们平静地对视一番，郭麒麟忽然笑了。
陶阳有些惊讶。他没想到郭麒麟会是这种反应。
“他们把一切都跟我说了。”
包括陶阳爱他，还有，陶阳要杀了他身边所有人。
“你的目的达到了，阿陶，无助，绝望，我都经历了一遍，很不好受，你满意吗？”郭麒麟哑声对着陶阳道，“我最爱的人杀了我在乎的人，那样的绝望，阿陶，你明白吗？”
他在唤他“阿陶”，就像从前一样。陶阳心下灌入莫名的不安，他张口，却不知吐露什么。
“阿陶，我也想让你尝尝失去在乎的人是什么感觉呢。你爱我吗？”
他后退几步，一股无力感蔓延开来。
郭麒麟叹了口气，“阿陶，我恨你。”
陶阳觉得自己眼前的光以一种摧枯拉朽的姿态破灭了。时间流驶，空间交叠，仿佛宇宙开始滞停。
“你要为了阎鹤祥死？”他也笑着问郭麒麟，眼里的阴郁不减半分。
郭麒麟不答。良久，他回过头，抛下最后一句话:“我死了之后，请放过我的亲人们吧。阿陶，这是我最后想求你的事情。”
郭麒麟绽开一个笑，容不得陶阳反应，轻声开口:“阿陶，我爱你。”
他只能承认，即使到这种时刻，即使这个陶阳已经陌生得可怕，他还是爱着他。
17.
陶阳越狱了。
很明显，这也是他事前就准备好的。
他逃往了美国。几日后，他接到一个消息:郭麒麟在家中自杀。
他想起自己拿到那些心脏时的反应，他无趣地把它们扔进垃圾桶，仿佛这些心脏是多么肮脏的玩意儿。
陶阳总是想寻找一颗能吸引到他的心。剖心，是他对爱的寻觅。
郭麒麟，我找了很多心脏，它们只让我恶心。只有你，郭麒麟，我渴望你的爱，我只爱你。
我爱你。
18.
死刑执行的那一天，张云雷和杨九郎一同出游。他们去了郊外，那里有野泉。
“恭喜张警官，案子圆满成功。”杨九郎与他碰了个杯。
张云雷举杯回敬，面带笑意。不远处有一潭死水，张云雷饮尽杯中的酒，嘲讽地看着面前那一潭深泉。
陶阳设下的局，便是这谭死水，轮回绕转，引得所有人在浊雾中迷惘，包括他自己。
他怎么会想到，这死水下埋藏了无以计数的灵魂，它们无助地呻吟，愤怒地呐喊，最终组成一片人间炼狱。而陶阳，自以为旁观大局，实则在出手的第一步就已把自己放在了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