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10(2)

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那个人，又是谁？
他们之间又有着怎样的过去？
那对红色的眼睛又代表了什么？
一个个疑问在脑海里生成，堵得我头疼。
作为思考对象的红瞳却堵住了我所有的视线。
换谁都受不了这一张脸离自己如此之近，鼻尖贴着鼻尖，一只手还撑在你耳边。
“你偶像剧看多了？”
我几乎克制不住自己乱了方寸的心跳，刹那间也忘记了自己抬起手是多么的艰难，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把双眼遮了个严严实实，顺带问了一句。
声音早就不受自己控制，颤抖得我自己都听不下去。
“偶然间瞧见她们看的，学一下也没错吧。”
警告性地扫了一眼花痴状的兔子们，理解程度满分的她们收到信号便立刻会意，收起吓到竖起来的毛，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这个房间，还不忘记把门带上。
好看终归好看，甜终归甜，谁都不敢忘了这位大人的本职工作。
感受到身上的压迫感离去，我稍稍放下了挡在眼睛上的手。
看到床下空无一人，啊不，空无一兔，我不禁感慨这群兔子真不仗义。
不能光看实力差距就把我撇下来啊，这么多月的笑都白笑了。
还是熟悉的黑色，优雅地坐在我床边。
掌中摊开一本我看不懂文字的书，脸上的表情毫无波澜，仿佛刚刚的事情只是我自己的臆想。
灰尘在光线中柔和地飞舞，催眠着让你认为那只是梦境。
感觉到沉重感被吓得减轻了不少，我挣扎着坐起身来，理了理额前挡住了视线的头发，准备将心中的疑问全盘托出。
可他的料想总是比我快了一步，嘴还没来得及张，他就先开了口：
“我赶到的时候，他已经逃了。值得庆幸的是，他没做什么伤害你的事。”
在这里顿了顿，好像是在犹豫要不要接着说下去。
“那个人，总之最好不要跟他有所交集。你也看见了，拆穿他的伪装不是那么容易的，随时都有可能打破你的心里防线，把重要的东西骗走。”
“人类总是认为时间的尽头是死亡，实则不然，我们完完全全是两个不同的存在。而且时间危险得多。”
“只要有时间，他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拿走你的全部，愉快地看着你堕落，最后投身死亡。”
“真是恶趣味。”我感慨道。
“我也这么觉得。”
“达成共识！”
彼此相对一眼，都发出了和解的笑声。
我们都故意不提过去，至于我，我相信到了某个正确的时间点，他会告诉我的。
即使现在去问，也死活撬不开他的嘴。
他不想说的，无论你怎么引导，都不会透露半分，这就是我们之间小心翼翼的相处方式。
我知道伤疤被人强行揭开的切肤之痛，但我也没有狠心到如法炮制。
忽然感觉自己已经接受了那样的身份。
即使不回去，活得也不比那边差，反而，更喜欢这边？
忽然，他合起了掌中的书，转头问向一脸傻笑的我：
“要不要去‘黄昏’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