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第八章）(2)

那晚杨九郎没能睡得安稳，张云雷怕他夜里再烧起来，就把博文赶到书房去了，躺在离他只隔了一个脸盆架子的铁床上，关灯之前张二爷还特意嘱咐他好好睡觉，不要发出声音，可床是铁焊的，稍微一动就会有“咯吱咯吱”的响声，别说杨九郎翻不翻身吧，就连他自己也会被自己弄得睡不着觉，好不容易熬到了半夜，张云雷实在躺不住了，把被子掀到了一边儿坐了起来，借着些外面的光亮看了眼手表，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
“你睡了吗？”
“没呢，我一直没敢动，扰到您了吗?”
张云雷闻言“噗嗤”一声乐了，“你怎么能这么老实呢？一动不动多累啊！反正咱俩都没睡，聊会儿天儿吧！”
杨九郎犯了难:“二爷您要聊什么啊？”
张云雷低下头想了想，“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我啊?我……”杨九郎迟疑了，心里想着，的确是想问些什么，比如，你喜欢我吗？可到了嘴边，却变成:“你很讨厌我吗？”
张二爷很诧异，他把杨九郎当成自己的儿子来养活，这孩子又老实又肯努力上进，他遇到危险了九郎还会保护他，亲儿子也不过如此了吧？
“我怎么会讨厌你呢？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这句话里充满了老父亲的慈祥，杨九郎老实，但绝对不傻，立刻意识到了他们两个的喜欢根本不是同一个意思，暗自苦笑一声，质问道:“那你昨晚，为什么说要活剐了我那么狠的话?”
对面床的人狠狠地一拍脑门，原来是因为tm这事儿！酒后说的那些混账话也只有这个傻孩子会信，不过这也不怪他，是他失态了。
“那都是喝多了说的话，不能相信的！”
“我……怎么敢不信呢？你的语气像是要吃了我一样！”
“你有烤鸭子好吃吗？还像要吃了你一样，你这都是跟谁学的修辞?”
“我不管，反正我被吓到了。”杨九郎见张云雷的态度，下意识地撒起娇来。
“那你要怎么办？我说句对不起可以吗？”
杨九郎抽着鼻子说了句:“可以！你现在就说！”
那人被他给逗乐了，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温热的手心覆在他的头发上，身子往前倾了倾，杨九郎甚至能感觉到他的气息流转，好看的人身上都是清新的柑橘味道，香香的，那个角度恰好可以窥探到衬衫领口里去，两颗樱红被白色的布料浅浅地藏着，兴许是他疯了吧！竟然想咬上一口。
“对不起！九郎是好孩子，是我说错了！”
“……没关系……原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