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黑石一 红茶馆(4)

直到这里，大家的神情出现了变化，有的蹙眉思索；有的半张着嘴，神情惊慌；有的咬着食指，头冒冷汗。但毫无疑问大家对弁弁的描述是认同的。而琪露诺同样如此，越听越发心惊，越发心惧。分毫不差，分毫不差。望着大家相同的神情，先前所感觉到的不安，此刻越发膨大。
“我越看越是入神，却不知为何越看越是混乱，眼前原本绚烂无比的黑色，仿佛在不断扭曲，抽动，甚至是……在成长。”弁弁在这里顿了顿，神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恍惚与迷茫。而琪露诺也是如此，或许是弁弁讲得太过形象，大家犹如身临其境。
直到一声吞咽口水声打破了这份吊诡的寂静，琪露诺这才晃过神来，茫然四顾，原来全茶馆的人不知何时都聚了过来，空气一时凝滞。
琪露诺感到有些口渴，想要倒杯饮料，却不知为何全身都笼罩着一股没来由的乏力感。
回过神来的弁弁继续说道:“黑色在变化，我十分清楚，真的，十分清楚。我感到不安，十分的不安，无论脚下，头上，眼前，身后，这片黑色在扭动！”弁弁说道这全身颤抖起来，一张脸变得煞白，“而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无法喊叫，无法行动，任由这片黑色裹上全身，我，快疯了，不，或许已经疯了，我想闭上眼。然而却更加不安，更加害怕，因为我什么也感觉不到。”
弁弁的声音变得嘶哑，高亢，狂躁的情绪真实的影响着在场所有人，琪露诺感觉身上起了大片大片的鸡皮疙瘩，尽管冰之妖精并不会起这些东西。
“我想呼救，大声呼救，管她是神是魔，只要能救我不管是谁都无所谓了。”弁弁张牙舞爪的跳了起来，突然的举动吓了大家一跳，但大家都能理解，这种孤立无援，束手无策的绝望确实会令人失态。
八桥抱紧了她，小心的安抚她。大家这才有机会舒口气。大家有酒的喝酒，没酒的就找琪露诺再买一杯。因为人数太多，琪露诺不得不甩甩头，抛却掉这份不安，专心工作。琪露诺顺手为自己添了一杯牛奶，加了点糖，此刻她感到喉咙已经在冒烟了。不过在看到弁弁面色煞白的模样后，琪露诺为她添了满满一杯的牛奶，顺便多加了两勺糖。
雷鼓嘴里不知何时叼上了一根烟，不过没有点着，看来她还记得红茶馆不许抽烟的规定。
过了一会儿，弁弁缓过劲来，继续讲述。
其实，可以不必再讲下去了。但直到弁弁开口，琪露诺都未能说出口，仿佛在无形中有什么在操控着，一定要让这个故事说完。就像弁弁明显一副不想说的样子，却仍在顺畅的讲述着。
“我睁开了眼，眼前还是那副样子，没有任何变化，不，那团黑色还在变化，好像它正抚摸我的脸颊，全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绝望，我自暴自弃了，意志萎靡不振，但出奇的我竟然觉得心安，非常心安。甚至开始觉得这恶心的景象非常优美。我凝视着，凝视眼前的黑色，仿佛能感受它的流动。不知是不是错觉，周围的黑在像我眼前这片区域流动，但这份黑色无边无际，流之不尽。它，就像个无底洞，不，更确切的说，是深渊，无尽的深渊，而我凝视着她。为她所吸引为她所着迷。哪怕本能告诉我这非常危险，但那时，无名的安心感抹去了这份危机感，甚至让我觉得这种危机感也是一种独到的美。”弁弁的神情不像刚才那般不安，狂躁，但并不代表情况有所转好。因为她此刻的神情已被痴狂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