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的边界(2)
有人还是想说,那是洋人那套规则太死板了,我们中华文化博大精深,总是宽容的,可以引领世界潮流的。对此我是有点赞同的,因为表面上大家说话禁忌很少,比起外国人,我们似乎能拿很多东西开玩笑。但我也没法忘记,唐朝安史之乱之后,国内大大小小对于外来人口和文化的消灭,乃至那些痕迹几乎在历史上消失了;我也很难苟同,在运动年代对着大将军挂牌子游街,对着知识分子灌工业废水是什么“宽容大度”的结果,我也很难理解,疫病器间,平时说不出的话也都能说了:“XX地方人都是吃野味的傻X”,“XX地方人就不要出来祸害其他省了”。我稍微总结了一下,中华笑话的宽容是只针对旁观者而言的,如果自己处在事态之中,那中华式的笑话就是铲除异己,显示自己无过于世的一种现代祭祀仪式。当然,你也可以说洋人也是这么干的,但这也侧面说明,中华文化不是解决笑话问题的良药了。
就我看来,一个健康的,有前途的社会,既不是貌似什么都能开玩笑大家都能笑哈哈,也不需要什么玩笑都要立一堆规矩来禁止。而是对于冲突,所有的公民都能发出自己的声音,有那么一个平台,可以让各种历史背景的社群和而不同,不流血生争端而能互相开玩笑的。相反的,一个人,一个社群或者国家走向下坡路,往往表现得就是把笑话的边界无限制扩大,自己的笑话总觉得人人都认同,而对别人的笑话总要上升到意识形态层面的斗争。 我写下这些话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在说笑话,我倒也希望只是我的人生在走下坡路,但事实上好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