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生·【我好像在哪见过你】二十六

“沈巍，快走！”床上的人发出一声惊呼后，猛地睁开了眼。这个人先是有点虎头虎脑地环顾四周一圈，又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脸，感受着这真实的触感后，不可思议地问了一句自己：“我死了吗？这就投胎了？”
“你死了。”
罗浮生一抬头，就看到刚刚在梦中见过的脸陡然在眼前放大，然而他不是沈巍。“面面？”
“你死了，但我哥把你救活了。”夜尊这次并没有戴面具，眼睛里也没有了往日的戏谑，更是收起了平日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沈巍附体了。“你不会再死了。”
罗浮生直觉不好，先问出口：“沈巍呢？”他顺着夜尊手指方向看去，就看见沈巍躺在一张晶莹剔透的冰床上。冰床周围都是白雾，朦朦胧胧里，他只看见沈巍身上没盖什么东西，只是安静地在那躺着。像具尸体。
他慌忙里爬了下床，也没顾得脚掌传来的冰凉，只是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向那人奔去。“沈巍？沈巍？”他不敢大力，只敢用掌心抚了抚沈巍的脸颊。可他感受不到沈巍的温度。
“沈巍？你怎么了？沈巍？”罗浮生连连唤着，摇摇这个人的双肩，可沈巍并没反应。等夜尊想把罗浮生从地上拉起来的时候，发现他已经红了眼眶。
凭借着心里的直觉，罗浮生哑着声音问道：“是不是我害了他？是不是？”咸涩的水域锁着罗浮生的视野，但他看得清楚，这时候的沈巍毫无生气，像一片枯叶。
可他面前的夜尊却苦笑着摇摇头，深深呼吸了几下后，也坐到地上，抱着头小声抽泣着：“是我，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哥哥。”后来哭声越来越大，在空荡荡的地君殿里回荡，一圈又一圈，撕心裂肺。戴了几日的面具终于被撕裂，只剩下遍体鳞伤的他，在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人面前，夜尊放肆地展露着伤疤。
罗浮生一时间也有些手足无措，但他知道，眼泪解决不了问题，所以他凭借着多年的习惯，强制着自己冷静下来。他需要真相。所以，等着眼前的夜尊情绪安定了些，罗浮生沉着声音叫他：“说说吧，你们的故事。”
夜尊点了点头，仰望着黑漆漆的头顶，抱着双膝说了起来。
那么，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一切得从盘古开天地说起。
万年前，盘古化神力为神斧开天地，清浊两分化作天地，其圣体化作世间万物。而孕育盘古的先天混沌之气化作了昊天上帝，也就是天帝，因此先有了天界。世间虽分作天地两部分，然而地底下浑浊依旧动荡，最后狱火淬炼，孕育出了双生鬼王。鬼王出世当日，大封破裂，可谓是天地动荡，到处是灰蒙蒙一片，不见日光。他们的降生也导致被封印的幽畜从地缝中逃到地上来，破坏山川河流，胡乱吞食生灵，使得到处死气沉沉。又加上双生鬼王生来鬼力无穷，有神的灵性，又生性狠戾残暴，骨子里有嗜血的本性，假若他们也跟着作恶，那么天地间将被搅得一团乱。
三皇之一的女娲自然要阻止。她做阵法困住双鬼王，又要给双鬼王下诅咒以约束他们。
沈巍当时站出来了。但那时他还不叫沈巍，叫“嵬”。虽说是双生鬼王，嵬的心性却比夜尊更成熟一些，也更博爱一些，总归来说，更善。他向女娲请愿一人担下诅咒，自愿封印两兄弟的鬼力，并承诺一定不会作恶，只求放过自己的弟弟。女娲答应了，但条件是双鬼王必须永生永世守住大封，并赐予他们四圣器以镇压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