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孟鹤堂×你】(3)

“老师，血压掉下来了”
“知道”华主任已经预料到事情的结局，却还是想做最后的努力
徒劳
“宣布死亡时间”
“十点二十五”
“给老爷子整理好遗容，我去跟家属说”华主任把手术刀放下，拍了拍叶舒的肩膀“我们尽力了就好，别太难过”
“我没事儿老师”叶舒拉住华主任，满眼都是担心“我去说吧，家属挺难缠的，再气着您”
“人在我手里没的，该我去”她说完转身出了门
手术室外
“咱爸绝对不能死”大儿子絮絮叨叨的来回踱步“他就算留一口气，厂里的养老金也得继续发”
“大哥，爸都98了，您不能靠着老爷子一辈子不是”老人的小儿子试图安慰他
“你混得好，当然不在乎，我看你巴不得爸早点死”大儿子指指自己“可爸死了我怎么办，喝西北风去？”
小儿子还想开口说点什么，手术室的门就开了
“我爸怎么样？”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华主任向家属深鞠一躬“老爷子去了，请节哀”
“什么？！”大儿子从后面窜出来抓住华主任的领子“你再说一遍”
“老爷子各个器官都衰竭了，我们实在无力回天，请您冷静一点”
“冷静？我怎么冷静？敢情死的不是你爹！！”大儿子抡圆了胳膊，一个耳光抽到华主任脸上，她本来就体力不支，一下子被打倒在地
“哥你干什么！”小儿子想拉住他，但是晚了一步
“我打死这些不要脸的医生！爸在家好好的送医院来就没了，你敢说不是你们治死的？”
叶舒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觉得可能出事了赶紧冲出来
刚跑到门口就看见华主任蜷缩在地上，患者的大儿子还想抬腿踢人
“干什么呢？！”叶舒冲过去扶起华主任，把她护在身后“你凭什么打人！”
“凭她把我爸治死了”大儿子脸红脖子粗的嚷嚷，倒是一点悲伤没看出来
“你再给我说一遍？你会不会说人话？要不是华主任你爸连手术台都上不了”叶舒紧盯着他“老爷子98了，你还让他自己出门，你怎么当的儿子？老爷子心脏病这么严重，肺也不好，你为什么不给他治疗？自己没照顾好爸爸反过来怪救他的医生，你连个畜生都不如”
老人的小儿子听着听着慌了神，松开他抓着哥哥的手，无力的靠在墙边抱着头：“哥，你不是一直说咱爸挺好的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甭听这小丫头片子瞎说，咱爸就是挺好的，都怪这些医生不好好治”他气急了，回过头还想打人，被赶来的男护士抓住了手腕，他扭身挣脱开，上前一把扯下了叶舒的口罩“还戴着口罩？我看你们就是怕待在医院感染咯，想赶紧治完赶紧走是吧，想得美！”
口罩的系带弹在叶舒脸上，生疼
“我们要是怕感染，今天就不会在这”她把口罩捡起来，走到大儿子面前“就你有爸，我们没爸是吗？你陪你爸过除夕的时候，我们还在手术台上救人，你吃鲍鱼龙虾的时候，我们连个泡面都吃不上。华主任穿着防护服连轴转，她亲自给感染的病人治疗，待在隔离区一天不出来的时候，你在哪看热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