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书《雍正剑侠图》第148回 争鹿角姜聂结深恨，尽人情董褚抚幼孤（1）(3)

老头儿看罢，可就记在心中。把儿子用棺木成殓葬埋之后，聂仇各处向人打听，三问两问可就问明白了，原来是寿阳县姜达之子，外号叫“钻云燕”，这一说可就没有错了，自己收拾收拾一直到了姜宅。
老剑客把他让到了厅房落座，家人献上茶来。他也不等姜老剑客问，就开言道：“姜老剑客，我跟你打听一个人。有个姓姜的，外号叫‘钻云燕’，会打低头钉，你老人家认识么？老剑客早就知道他是访仇来的，凭这么大身份的剑客，可不能说诳言，听人家问到这里，这才答言道：“老英雄所问的，正是我的儿子。莫非老人家为争鹿之事面来的么？”聂仇不知道什么是争鹿的事，问道：“争鹿是什么事？”姜爷就把前十几天，姜志路过山口，遇见一只大鹿，因为爱它的鹿角，打算伸手将它拿住。鹿见人就跑，可就用低头钉将鹿打死。后面追来一位少年，手擎铁棍，说是这个鹿是他的。后来二人说明了分开，犬子欲要鹿角，这位少年不容。彼此报通名姓，才知道这个少年姓聂名元字东恒，外号人称‘巡山豹大力神’。二人动手，犬子姜志赤手空拳，只是背后的低头钉。这个聂元的功夫还很好，也搭着姜志是赤手空掌，十几个照面可就被棍围在了当中。
犬子有心逃走，怎奈棍招来的太急，只要是一撒手，就有性命之忧。他虽然背着低头钉，因为有我的言语不敢轻用。本来是生死关头，实在没有法子了，本打算用低头钉打他不致命之处，借此机会好脱身。有谁知，一钉打出去，不偏不正，恰恰当当正打在了哽嗓咽喉。犬子回家可将这个话跟我说明白了。可惜我不知道，你老人家府上在哪里住，不然早就给你老人家送信去了。但不知道这个聂元是你老人家什么人？”聂仇一听，这可算是巧，一找就找着了，接着冷笑道：“死去的正是我的爱子。告诉你实话吧，这么大年纪跟前就是这么一个儿子。我也不管是谁打的，我就知道打死人的偿命，欠债的还钱。任凭你说的怎么圆全，打算不给我的儿子偿命，那可办不到！”
姜老剑客一听这个话碴来的厉害，只得接着说道：“打死人固然应当偿命。可有一节，并非是打仗斗殴，殴伤人命，原因就是为争一只鹿。我想山中野兽，也不是你养活的，可也不是我家里喂的，到山里头行围打猎，谁打的就得算是谁的。你的少爷说是他的，这个话未免也不算对吧？再者说，手擎军刃欺人赤手空拳。常言说的好：狗急了还跳墙呢。因为逃走不了，动手不敌，一时情急才发的暗器。这是打中了咽喉致于死命，比如说打出去无效，我的儿子被他一棍打死，到那时应当怎么说呢？大概聂老英雄就不说杀人偿命的话了。”聂天复不容老头儿把话说完，接着说道：“这个话你这么说不成。打猎也得有个规矩，人家找出一只野兽来，并且还有人追赶，无论是谁拿住，也得算是人家的。”姜老剑客连连摆手，说道：“不对不对。打猎这个事，只可分谁的手快就是谁的，不能分谁找出来的。
如果你不信，我给你说出两个正正当当的理由来。头一个理由，这个山，不是你的不是我的，许我在那里打猎，也许你在那里打猎。可见得出来一其野兽，当然是你也打我也打，谁先打住就是谁的，谈到均分一半那就算很客气了。如果你要不信这个理由，还有一个最明白的法子。你的儿子在山中打猎，追出一只猛虎来。比如说这只老虎算是你儿子的，迎面来了一个人，软弱无能，被这只猛虎扑倒，把这个人给咬死了。我请问，你给人家偿命不偿？如果你要是给人家偿命，这只虎就算是你的。如果不给人家偿命，怎么就会算是你的呢？到那时，你必要说'山里的野兽，又不是我喂的，又不是我养的，又没在我们家里，吃了人咬死人凭什么叫我们偿命呢？'这就是一个最明白的比方，难道说你还听不明白么？他二人所抢的是一只鹿，人把人打死你来到这里叫我们偿命。倘若这个鹿改成一只猛虎，我的儿子正然走在那里，力不敌虎，被虎扑倒咬死，我要是找到你那里，大概你就不说虎是你的了，必然要说'野兽咬死人，凭什么找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