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ring Day(4)

可是，春天如约而至，春风中的那人，却像是迷失了旅途的方向，不见踪影。
〔7〕
“现在的情况，我不能保证她会记得。”查理站在门口提醒着LISA。
“珍妮，”查理叫醒了她，“你看谁来了。”
“谁啊？”窗边，老人坐在轮椅上，看着医院外的枯木闭目养神。
“珍妮，”LISA向窗边走去，年近古稀的她只能慢慢移动着步伐，“还记得我吗？”
“你是谁啊？”珍妮抬头看了LISA一眼，视线又重新移向窗外。外面的枯木开始长出新芽，又是一个轮回，春天来了。
“很正常，有时候，她连我也不认识了，都不让我靠近她，说是会打扰她想事情，”查理见状解释道，一脸笑意看着珍妮，满是宠溺。两人婚后相敬如宾，自从珍妮生病后，查理也一直尽心照顾着她。“哈哈，也不知道她一天都在想些什么，一到春天就开始盯着窗外发呆，她说她有个秘密隐藏在春天里，一辈子了，也不肯告诉我是什么，她不肯说，我也就没继续问下去。”
查理说着，拿起病床上的毯子帮珍妮盖上，之后转身看向LISA，“既然是多年前的旧相识，又从瑞士大老远跑来，那我也就不好打扰了，你们聊，我去缴费。”说罢，朝门外走去。
“在看什么？” LISA并不奢求她能记起自己，能默默看她一眼，就已经知足。
“在看春天呐，” 珍妮看着不远处那棵枯木，满是欣喜，“你看呐，又是一个春天来了。”
LISA顺着珍妮的视线向外看去。窗外，枯木逢春，天空清澈了许多，那抹夕阳照进了病房，照在了两人的身上。
“喜欢春天？”LISA蹲在珍妮身旁，紧握住她的手。
“喜欢，又不喜欢。”她歪了歪脑袋，“我将一个秘密藏在了春天里，一辈子了，春天都没有说出去。”
“能告诉我吗？我也有个秘密藏在春天里。” LISA说着，不知何时涌上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你想知道啊？”一阵春风拂面，珍妮笑了笑，看着那抹夕阳，像是跟自己和解了般，“好啊，那我就告诉你吧，这春天帮我保守了一辈子的秘密，到最后啊，还是得我自己说出去。”
“你看那抹夕阳，多美啊，” 珍妮看着，笑着，那明朗的笑容，像是回到了青春时期。
“她第一次对我笑，也是这样的夕阳，”月亮若隐若现的挂在天边。“我不止一次错把满地的月光，当成是那片海洋，在海边，她笑得很开心。”
“珍妮，你…” LISA听着，心头一颤，“你记得？”
“那年春天，我十八岁，她说下个春天，她还会来，可这都快一辈子了，我等了她五十个春天，她还是没来。”珍妮说着，双手颤抖着拿起挂在胸前的吊坠，上面那颗堇青石，像是装进了两人的回忆。
“你看这，这是她送给我的礼物，让我替她保管着，我替她保管了一辈子，我跟查理说，等我死后啊，就把它摆在家里，没准再下一个春天，她就来取了呢。”珍妮皱起眉头，将吊坠放好，又重新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