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火】人之常情 结局(4)

一切都安静下来，火火面前站定了一个小女孩，用稚嫩的声音冲她开口，“给我。”
火火自嘲一笑，惨淡道“给你什么？是给你我死去的心脏还是我活着的尸体？”
“给我爱。”
“爱？”火火抬起头看着小女孩，“我还有爱吗？”
小女孩笑了，笑得像是雪山上那片最纯白无辜的雪花。
火火无望地闭上了眼，将她搂入怀中，在一滴眼泪从眼眶滑落时，发出微弱的声音，她说，“好。”
小女孩消失了，火火没支撑住又栽到了地上，磕得鼻青脸肿，她顾不得这些，赶紧爬起身，踉跄着飞奔回去。
火火回到房间的时候，周边景象骤然扭曲，竟变成了一片雪原，一眼望不到边。而正中央棺材的盖子已经死死盖上了。
那上面刺出的一个细缝和密密麻麻的划痕像是一个笑话。她从那笑话中还是看见那几个赤红血淋淋的大字：
让你得所爱，让你有所失。
火火双腿一软，整个人摔在了地上。她挣扎着爬到了棺材旁边，抱着那棺材哀嚎。那是人类所能发出的最悲伤的声音，悲恸到完全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只是无意义地叫喊，在一片纯白没有任何生命、浩荡的天地之间。
火火伏在盖子上，眼神空洞，就这样不知道呆了多久，久到已经忘记寒冷，失去了所有知觉。
火火抬起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她现在知道了。
所谓懊悔，愤怒，绝望，心痛，厌恶，憎恨，爱。
她全部，都体味到了。
“老师，我真的好羡慕，也好想拥有一个正常的家庭。每天做着朝九晚五的工作，回到家后有人等着我一起吃晚饭。我们在饭桌上谈论自己今天的见闻，一起分享心情。
我们还会有一个孩子，一个可爱的女儿。当她问起我们是不是爱她，我可以肯定说是。
如果她问我为什么，我可以回答她，因为妈妈很爱爸爸，爸爸也很爱妈妈，所以在你没出生的时候就开始爱着你，期盼你的到来。
然后我可以拉着孩子的爸爸一起告诉她，很荣幸可以做你的爸爸妈妈。
我好想成为一个温柔开明的母亲，可以看着自己的孩子在一个温暖幸福的氛围中长大，能懂得怎么给她需要的体贴和爱护。看着她长大，就好像我也这样长大了。
...
我好想要一份人世间再寻常不过的幸福。
但是好可惜，此前那些暗无天日的生活里，惩罚式的透支自己，我已经不敢保证自己会拥有一副健康的身体，与我所期望的家庭一起陪伴着走下去。我甚至不敢去做身体检查。
老师你说，人世间的事情，怎么会这么讽刺呢。你对世界毫无留恋的时候，却怎么都没办法离开。你突然有了羁绊和留恋，却又留不下来了。
我现在不敢做出承诺，也不敢有任何回应。我不忍用这样一副病弱存在隐患的身躯去耽误任何人的幸福。
我此生，这个愿望注定是无法实现了。”
“火火，走。”
“嗯？干嘛？”
“去体检，弄明白你的身体状况，然后去锻炼，让自己健康起来。如果想要成为什么，不要说，要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