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的我们（四）

那天，关了灯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睛就全是他的样子。从我见到九良的那天开始，所有的事情，我们说的每一句话好像都越来越清楚，甚至还有好多好多不是我们之间的记忆。蜷缩在床上，许许多多的事情许许多多的人不停地飞进来，来不及反应就一闪而过。光影交错之间，尽是九良的视角：和孟哥，和其他师兄弟，和郭老师，和许许多多的人，甚至就连我们之间的事情也慢慢换了视角。
这么多事情搞得心烦意乱，翻身起床，去卫生间洗洗脸冷静一下。
打开水龙头，捧着水不停往脸上泼着，冰冷的水刺激着自己，头脑清醒了一些。抬起头，看到了镜子里的人。脑子里的影像又出现了，一幕幕都是那么清晰，可是那些本不属于我的记忆是从哪里来的？
“九良，这些事情都是你告诉我的吗？你回来了吗？”盯着镜子里的人，我开口发问。无人应答。“如果不是你，这些不属于我的记忆又是哪里来的？九良，如果真的是你，就告诉我，我好想你...”说着，眼泪又滚了出来，和脸上的水混在一起。呆呆地望着镜子，越看着镜子，脑子就越乱，好像一团乱麻，怎么扯都扯不清，最后就只能乱七八糟地揉成一团。脑子越乱，心也越烦躁，不知怎的，一拳就砸在了水池的台子上。
“我的小祖宗，大晚上你砸那台子干什么？”孟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卫生间门口。“孟哥，是不是九良回来了...他告诉我好多好多关于他的记忆。”我又哭着扑向孟哥。“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你看你那眼睛肿成核桃了。”孟哥温柔地摩挲着我的后背。“乖啊～快去睡觉，不要想那么多了～”孟哥柔声劝道。
眼泪是最不听话的，你越让它收回去，它就越硬要跑出来。躺回到床上，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愣神。回过神来的时候，天已经隐隐亮了。
反正睡不着，索性起床洗漱。过后又摸到厨房准备早饭。锅里放好油，磕一个鸡蛋进群，看着透明的蛋清渐渐变白再到金黄，听着油煎蛋的滋滋的响声，嘴角不觉上扬——九良的记忆里，好像总是孟哥这么给他做饭，然后九良闻着香味就起床了，偶尔会被孟哥一把掀开被子，拽着胳膊被拖下床，总之总是洗漱完就有早饭端上了桌子。夹起金黄的煎蛋，咬下去，外焦里嫩——这是九良最爱吃的，至于孟哥，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爱吃的，能吃就行。
“孟哥！！起床！！”我站在他房门前喊了一嗓子。不多会就看着孟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揉着眼睛晃了出来。“起这么早啊...你吃什么我去给你做。”“你洗漱去就得了，饭我已经做好了，洗漱完坐下就能吃。”我把他往卫生间的方向推。“嗬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周九良给我做饭了？”孟哥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今儿啊，阴天。孟哥，您就好好吃顿早饭，您不是说教我说相声吗，赶早吧。”说出这话我自己都难以相信：这活脱就是九良的语气啊。
过几天就有一个挺大型的演出，究竟能不能好好演出还是未知数，毕竟我到底是谁只有我们两人知道。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在家里的排练很顺利，似乎我和九良真的融合在了一起。一时真的激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