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红鱼（其一）(2)

“她想死，满足她不就好了？”
“不行，她还有希望，不能就这样去下面报到啊。”
咦？！
是神仙吗？
姑娘这样想着，手忙脚乱地爬上了岸，也没顾自己身上沾的泥，对着空气拜了一通。
“两位神仙，求您大发慈悲救救我爹！大恩大德一定报答！”
“救你爹就可以有回报吗？”其中的女声响了起来。
“哎！你等......”其中的男声想要阻拦她却被一下子打断。
听上去像很年轻的样子，神仙难道不都是仙风道骨白发飘飘吗？集里说书的那个讲错了？
傻姑娘这样想着。
“可以的！无论您想要什么，就算是我这条贱命您拿走也没关系！”
“好端端的骂自己作甚？你的人生可是我梦寐以求的东西！喂你！过来一点嘛。”
姑娘怯生生地挪向水塘，可除了满塘的粉色芙蓉花，接天的碧叶，哪里都没有神仙的身影。
“低头！”
看向水中自己的倒影，好端端的，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不对，好像有波纹在影子中荡漾开来，一抹红色映入眼帘。
一条鱼？
“您是鱼仙吗？”姑娘小心翼翼地瞧着。
“那是他啦！我就在他旁边！”随着少女的声音，一旁的芙蓉花掉落了一叶厚重的花瓣。
“我种的芙蓉花？”
“对啊。啊不对，什么你种的，那些都是没有意识的东西，在你出生之前我就在这里了。”少女的声音有些不满。
“那您是妖怪吗？”
“虽然没错，但是这样说很没礼貌诶。”
“芙蓉。你越界了。”那个男声，听上去虽是个少年的样子，却有着不相符的成熟稳重。
“不关我事啊我又没做错，我只是像你说的那样，帮助他人一下而已，这难道不算是给人幸福吗？”
“你还是没理解我的意思。”那鱼吐了个气泡，浮到水面又裂开。
“喂喂，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哦，只是需要点小小的代价罢了。”
“什么代价您尽管说。”
“做个梦而已，很长，或许很短。”
诶？
姑娘忽然觉得眼皮一沉，意识逐渐从脑海中消失，在那之前，隐隐约约听见鱼和芙蓉花在对话：
“借你力量使一下。”
“你可想好了？”
“无悔。”
翌日，一渔人泊船路过莲塘，发现了睡在莲花边的姑娘，问其家中人士，对答如流。
一个月后，有人看见那个种莲的姑娘扶着父亲在院子里散步，有趣的是，她父亲已经卧床多年无法走动，邻里向她打听神医偏方，得到的却是一笑而过。
半年后，有人见到有个奇怪的姑娘，在夜里对着莲塘讲话。
收获季，河东边第五棵柳树旁的人家，这次居然交足了赋税还有剩余。邻居家的老太笑吟吟道着那家姑娘的养莲手艺。
三年过，姑娘出嫁，似乎是嫁到了县里的一个家境显赫的人家。她那老父亲也终于被菩萨带走了。
而后五年，人们不再关心那个笑起来有点傻的姑娘，留在他们记忆里的，是一个一觉之后仿佛变了个人的模样。精明能干，温柔大方，宜室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