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制作人 许墨同人文《岁生》(8)

女儿出生前，他有时会在研究所忙到深夜，可得知女儿有着和我同样的异常后，他开始将所有工作都带回家里，但他不常抱女儿，只将女儿的婴儿床放在身边，偶尔在繁忙的工作之余，将目光投向熟睡的小家伙。
许墨是个冷静的人，多年的科研工作让他敬畏生命多过表露情感。
但我曾在他的笔记里看过这样一句话。
“事物都没有绝对性，可我在很多次实验的失败中得出，偶然出现的某个个体，是科学力量无法解释和改变的。”
他说的某个个体，应当是我和女儿。
这一年，许墨五十五岁，我二十六岁。
这几年，他逐渐不愿同我一起出行，大概是因为他不想看到其余人异样的目光落在我们身上。
我曾郑重无比的告诉他，我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待我们的关系。
因为我认定了他是我的爱人，无论他变成了什么模样，他都还是我的爱人。
可他只是淡淡的笑，抬起已经生出细密皱纹的手像以前一样揉揉我的头，不再多说些什么。
我知道。
因为我爱他，所以不在乎。
因为他爱我，所以替我在乎。
……
许墨走的那年八十九岁。
我二十六岁。
他一生凭借科研成果得奖无数，却也逃不脱生老病死的束缚。
生命的最后几年，他的身体并不硬朗。
人到暮年，身体机能会逐渐退化，而许墨并没有像普通老人一样不肯服老或者畏惧死亡。
他坦然接受一切。
他在一个清晨离开，前一天夜里，我还依偎在他怀里和他说了很久的话。
他说。
“你还有很多时间，还会遇见新的人，过新的人生。”
我说。
“你说的没错，我还会遇到许多人，但这些时日交到你手中的悸动过无数次的真心，却再也收不回来了。”
他说。
“你相信轮回吗？也许百年之后，你的下一个生日，你会重新遇到一个叫许墨的人。”
我说。
“我不信，无论我遇到多少个叫许墨的人，那都不是你，不会是你。”
他问。
“假如明天清晨我不再和你一同醒来，你会对今晚的我说什么。”
我答。
“我想你一直在。”
他笑了。
“我的小傻瓜，晚安。”
许墨很快睡着了，即便呼吸不那么平稳。
我将一个吻印上他的额头，偷偷嘲笑他。
“大骗子，你那么爱吃醋的一个人，真的舍得我忘掉你去过新的生活吗？”
我猜，他其实想说。
“以后，我不能再宠着你了。
你要开心，快乐，如果遇不到像我一样宠你的人，记得不要那么任性了。
如果觉得孤单，就找自己喜欢的事情做。
如果你愿意，可不可以答应我，无论你以后遇到多少人，都在脑海中留一个位置给我，不用太多，只要记得我的样子，记得我叫许墨就好。”
如果他这样说了，我会答。
“会的，我会的。
我会把余生的记忆，都留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