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金】《天启诗》(3)

……
沉默
一分钟后。
“原来如此……好！我已经完全明白了！”
少年握着埃米的手，热泪盈眶，疯狂摇动，好似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兄弟：“谢谢！好人啊！”
埃米自然的接下了赞美：“不谢不谢不谢不谢，再见再见再见再见。”
未等他尾音落下，那人已经冲出了厕所，直奔右边而去。
右边。
不，我觉得你根本没明白。
少年兀自反应到底是哪儿除了差错，叫那人能出师未捷身先死，他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得出了自己绝对没错的结论。
远处传来隆隆的闷响，好像大堤坍塌时最后的悲鸣，他想着是不是武器研究部门又炸了，踏过门槛的一刹那，脚下的瓷砖跳床一样把他弹到了半空。
埃米懵了，整座基地开始疯狂摇晃，粉尘簌簌落下，他觉得自己站不稳，扶着墙走过两条通道，就看到艾比跌跌撞撞地过来，拧着他的耳朵尖叫：“你掉茅坑里了吗？还不快跑！”
“什么情况？”少年迷茫的问。
“变异种入侵了！”艾比眼睛红红，给手里的枪换上新的弹夹。
金努力睁大眼，视线依旧是雾蒙蒙的一片，被限制住的鬼，堪称是五米外雌雄同体，十米外人畜不分，他顺着通道一条心的跑，指路的那家伙说什么来着？哪儿转？是下一个路口转吧？
他好像听到了雷鸣，接踵而至的落雷撕裂灰云，那是视频里才有的场景，150年前的人类还未登上浮空岛，他们能亲眼看到大自然的咆哮，闻到湿润水汽贴合皮肤散发的气味，看到正常的鸟虫鱼雀，而不是身长五米，净重二百斤的暴走食人鱼。
灯光忽明忽暗，金觉得不对，出口到底在哪里？过去的日子里他呆在实验室里，透过透明玻璃观望研究员的一举一动，极少在基地内行走，抽血，注射，听各种音频，看很多很多的东西。他总能够用最快的速度记下需要他记住的一切，然后在完成测验后同样用最快的速度将它们忘的一干二净，他的知识储备处于一个相当微妙的状态，够他使用，且绝不超出一分一毫。
那么，现在他该去哪儿？
熟悉的研究员假笑着祝福他：“你可以出去了。”
之后，房间内的人们迅速离去，关闭控制措施，切断电源，席卷了所有的研究资料。金走出“笼子”，戴上放在桌上的手表。
它滋滋的震动着，不是任何一种金听过的音频。
简而言之，它坏掉了。
它坏掉了的话，谁能告诉我，我要去哪里找小队队长呢？金想。
他在基地里胡乱奔跑，找不到人，曾经那么多在门前进进出出的工作人员都到哪里去了？他爬上窗户，想从高处看看路，碰到了埃米。
凝固的空气宛如一张玻璃纸，一舔就破。
现在它破了。
鬼的直觉，是伴随着力场一并诞生的，不可解释的能力。
金拥有直觉，他的不安持续了十八个小时，在此刻爆发。
巨大的肉藤切断了通道，露出赤红色的天空，金刹住脚，俯身喘息，他眯着眼，努力望向光亮的地方，巨大的鸟类从他眼前略过，羽毛坚硬如铁，几乎擦上他的鼻尖，浓重的血腥味窜入鼻腔，诱发着鬼的本能作祟，金的手背青筋暴露，被他狠狠握拳压制下去。